时间如逝水,至今日已是南宫離带走墨羽的两年零十个月之后。
墨羽孤身站在一瘴气萦绕的密林外,林外有一大石,上书:蛊瘴林。
手中把玩着一撮赢弱不堪的火焰虚影,眼神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手中这小小的火焰虚影是这诸天万界中最恐怖的东西,是诸天万界最初的雏形。
但是墨羽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事情还要从南宫離带墨羽去戮血门说起。
当日。
墨羽、南宫離二人从飞升池出发,一路赶向东南十万里外。南宫離怡然踏空而行,飘逸灵动;墨羽一步数里,显然腾挪之术不可小觑,但其浑身汗渍淋漓,与南宫離之间高下立分。
经过几日的奔波,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立于一无名山崖顶,墨羽冷然的脸庞上,首次浮现了震惊之色。
只见一万丈琉璃门,上接天,下接地,背倚碧海青天,地涌金莲,内里时空轮转,门上有联,血迹斑斑。
左书:屠尽神魔猪狗不如,战!战!战!
右言:杀得天地郎朗人道,杀!杀!杀!
门上有名:戮血门
……
南宫離一把提起墨羽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戮血门内,门内一道道流光漂浮着。
“现在要干嘛?”墨羽不解的问南宫離。
“这些流光中是一些远古时空的投影,你现在进入其中观看。”南宫離冷冷的回答道。
“为什么要看这些?”墨羽更加疑惑了。
“看就是了,不要多问。”南宫離答道。
“唉!”留下一息叹,墨羽脚步轻挪,迈步走入了第一道流光中。
……
无尽无边,苍茫荒凉,这是墨羽在第一道流光中看到的。
放眼无际灰蒙空间,一个又一个婴孩卧抱星河团酣睡,正合道之衍数三千。多那么一,则碍眼;少那么一,却空虚;婴孩们一呼一吸,怀抱中的星河团便是一次毁灭重生,轮回反复,永无止尽。
单调、乏味、索然。
不知是时间厌倦了,或着是有那么个婴孩梦中懵懂了,终归是有一个星河团乍裂了,一金光破星河团而出;一朝出,便是擎天踏地百万丈的身影,但比于婴孩们,微然不可见,渺小,太渺小!这身影的目光扫尽无穷,似乎为这渺小愤怒了,怒吼咆哮,眼蕴寒霜,面目狰狞扭曲。
蝼蚁!终归蝼蚁!
他不甘!不甘!
愤怒冲昏了理智,接着便一口凶狠的咬向了身边的另一星河团,大口大口贪婪的汲取着,一吸身长一万丈,一呼身破九千尺,时于九元,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这大口边的星河团便尽数化入其内体,无穷无尽的灵魂洗礼,飘飘然无言语能述。贪婪腐蚀了理智,魔鬼吞吃了他的心灵,他开始放肆,大肆的吞吸一个又一个星河团。
星河团的消亡承载了他的强大,但也蒙昧了他,忘却了那些婴孩们,星河团的消亡同样复苏着这些婴孩们。
终历两万六千九百九十一元,二千九百九十九星河团,灭。
他,兴奋了,忘我了,狂笑着:哈哈哈!吾不是那蝼蚁,不是!哈哈哈!
吱,喀喀喀,啪,咔咔…
刺耳,恶心!这丑陋的声音令这通天大汉瞬间大惊,这里应该没有人,怎么会有声音,扭头望去,虎目一片憾然,震惊,恐惧。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言罢,大汉手中一巨型斧状浮影显现。”
吼!
大汉高举巨斧,气势陡然冲霄而起,化而为巨浪,一波波涌向那些婴孩,或者只是婴孩状的怪物。
他们一些怪异的扭动着僵化的身体,一些匍匐着爬行,缓慢向大汉围聚,口中伸出一条条蛇形血手,一条条长逾亿万里,扭转交错冲向大汉,血红色的眼中,暴戾,嗜血,空洞!
大汉右手持斧,一斧斧劈出,每一斧便是一混沌破碎,星河涌现,瞬息又灰蒙之色涌起,星河消亡。左手亦是不断轰出,拳出风云涌,雷霆相随,极道破法。
而那些婴孩们却全然无一丝防御之势,不断怪异的扭动着向前,身上不见一丝丝伤口,大汉不断的逃跑,而蛇形血手的骚扰让他不能全力逃跑,他与婴孩们之间的距离也一步步的拉近着。
就这样在这无尽的灰暗中,一追一逃,且战且退,便是十万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吾神力耗尽,迟早成为这些杂碎的腹中物。”大汉大口的喘着气,眼中渐露疯狂。
又是十万年转瞬而逝,大汉浑身浴血,左臂之处空荡荡的。
十万里外,一婴孩正一口一口的咀嚼着一条手臂,而周围的婴孩们一哄而上,疯狂的争抢着,此幕落入大汉眼中,其心底狰狞的疯狂已经渐渐冲碎了理智。
“这些该死的杂碎,既然汝等要食吾血肉,饮吾浆髓,那么本座就要如汝等先死!”
死!死!死!
“逆道——血色浮屠影!”大汉毫不犹豫的将手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将心脏拖出了身体,在斧影上崩碎,血祭了通天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