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啦啦……”
雨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纷纷扬扬的抛洒在大地上。
在并不平坦的月影平原之上,汇集成了一条条急剧翻滚的小溪,一股股汹涌澎湃的河流,浩浩荡荡的涌入万兽河、融入永恒河。在一条条早已饥渴难耐的河道峡谷之中,汇集成一股股肆虐的雨季洪流,狠狠的冲刷着月影平原上的黑暗。它们翻滚着、咆哮着,一路欢歌的流入了远方的黑暗里。带走了月影平原上无限的血腥罪恶、却留下了一片雨季到来之时,所特有的宁静和死寂!
夜色漆黑,外边儿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这“哗哗啦啦”的雨声之中,混乱之都似乎变成了一座死城!虽有灯火的闪耀,却几乎不见人迹!
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条人影,会在混乱之都许多的店铺,或是贸易商行门前的月光石余晖里轻巧的闪过,给死寂的混乱之都带来了一丝生机。转眼之间,却又消失在了雨季的黑暗里。身后,留下的依然是黑暗中的死寂。
尽管外边一片漆黑,混乱之都的斗兽场里,却越来越热闹了起来。喊声、叫声、嘶吼声……更是越来越响。与一墙之隔的街上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黑暗的雨季里,除了喝酒之外,斗兽和博弈就成了佣兵们最喜爱的节目。
尽管外边儿大雨瓢泼,时不时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佣兵耐不住寂寞。于宿醉之后,怀穿着自己所有的身家。在这残忍血腥的厮杀里,尽情的麻醉着自己。借以打发着雨季里,这不知长短的无聊空虚。
“咔嚓……”
一道带着雷弧的炸响,照亮了整个混乱之都。
雷光烁烁里,一道娇小的身影,带着诡异的速度,冲向了斗兽场。
他和一般的佣兵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显得很是谨慎。借着雷弧的电光,停留在了斗兽场的门外。像是一个普通路人一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猛然窜向了斗兽场的后门。
斗兽场的后门,靠墙而居。
门口,站着三五个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的兽人佣兵。领头的,是个身形挺拔的狐人。即使外边儿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们也丝毫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目光灼灼的盯着黑暗中,唯一的一条狭窄的后门路经。
“谁?”
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领头的狐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身后,几个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的兽人佣兵,也跟着亮出了自己爪趾。在月光石的余光里,闪烁着锋利的寒芒!
“我!多戈!”
娇小的身影,“嗖”的一下,就窜进了门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压抑着嗓音,小声的说道。
“哦!是多戈大人啊!”
听到了多戈的声音,并看到他的样子之后,领头的狐人这才放下心来。迎上一步,俯身施礼。身后,几个佣兵也随之亦然!
“不必多礼!”
多戈摆了摆手,随口问道,“族长大哥……回来了没有?”
领头的狐人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黯然!
“还没有回来?”
多戈一愣,脸上露出了几分悲戚。嘴角一抽,黯然的说道,“开门!”
“是!”
领头的狐人,微微俯身。
回过身来,在身后的一个魔法水晶球上,伸手轻轻一按。魔法水晶球亮了起来,水晶球上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朦胧的问道,“什么事儿?”
“多戈大人回来了!开门!”
领头的狐人,简明的表达了自己的目的之后,退开一旁。
“吱吱呀呀”之中,后门的地下,露出了一条幽暗的通道。多戈闪身,走进了低下通道,留下了一句,“注意警戒!”
“是!”
领头的狐人,答应了一声。
待他直起身后,地下的通道口,已经消失不见了。身后,赫然是一扇通往斗兽场内部的高大门户……
幽暗的通道里,搁着十几丈远的位置,就交叉设置着一个巨型灯台。灯台的塑像,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狰狞着的牛头。就好似在遭受着什么极端的酷刑一般,牛头的面孔之上,是一个个极度扭曲的表情。或翘起、或斜斜伸出的两只犄角,被斜斜的切割开来。两只空空的牛角之间,分别插着两根儿并不是很粗大的灯芯。在黑暗的通道里,闪烁着暗淡的光泽。随着狐人多戈的走动,而“噗噗噗”的作响。摇曳的灯火,更是把狐人多戈的影子,拉得忽长忽长!
借助着微弱的灯火望去,那哪儿是什么塑像啊!分明就是一个个在极度扭曲之下,被砍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牛头。只不过,其制作的工艺十分精良。硬是把血淋淋的牛头,做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塑像。而这个塑像的作用,就是充当日夜不断燃烧着的烛台!
从其皮肤的色泽,和鬼画符般的面孔之上,不难看出,这其中不仅有着火系牛人、水系牛人的头颅,还有着土系牛人的头颅。
黑暗中,他们的面孔极度的扭曲着,也不知道已经死去了多少时候!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栩栩如生!仿若,正在遭受着极度的痛苦一般。而正在燃烧着的灯火,或许就是他们本身的牛油!
“哞……”
一声凄厉的嘶哞传来,在地下通道里隐隐作响。也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深入地下几层。想必,是有着斗兽场上面,时刻也不不停息的嘶吼的遮盖,根本就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听到这声悲戚的嘶哞,狐人多戈舔了舔嘴唇。嘴角儿,却忽然露出了一股嗜血的疯狂。立刻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着不知名的地下,飞速的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