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被玻璃划伤而已,待吕蓝一把手洗干净后才发现真的有块玻璃断在了手指里,轻轻一碰都疼得不行。所谓十指连心,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
“这需要挑出来才行啊。”吕蓝一盯着手指,摩挲两下,自言自语道:“这里好像没针,那怎么搞?”
万天齐走出书房,看到吕蓝一站在厨房里面,以为这个笨女人又要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做饭,刚才的怒气没消,现在又增加了不少,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这个女人扔下楼去。
“吕蓝一。”万天齐喊了一句,声音低沉,倒是听不出生气的成分。
吕蓝一只觉得背脊一凉,一股冷气从心里升起来,浑身顿时冷透了一般,汗如雨下,思忖良久才转过身去,胆战心惊的问:“嗯,什么事?”
笨女人,居然还给他装傻。
“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万天齐坐在饭厅的椅子上,面对着厨房,直截了当的命令。
“我没说什么啊。”吕蓝一只剩下狡辩,睁眼说瞎话。
“吕蓝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万天齐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耐性这么好,居然会三番两次忍让吕蓝一的无礼与取闹。
在他的面前,吕蓝一似乎好像还真是个特例,从最初见面的方式就是特别的。
吕蓝一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思想准备,在衣服上擦干净水渍,转身看着万天齐,用壮士赴死般的悲壮说道:“我把你兰花的叶子剪掉了。”
万天齐挑挑眉,严肃着脸,问:“然后呢?”
“然后?”
“想怎么解决?”
吕蓝一这次是真的不懂万天齐了,完全弄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以往万天齐不都是自说自话,把惩罚她的坑挖好就等着她往里面跳的吗?今天居然问起她的解决方法来,是这个自大狂的哪根筋搭错了吧?
可是,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啊?倒不如——“万总,反正明年兰花会自己长出来的,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算了?”万天齐觉得好笑,不可思议的看着吕蓝一,说道:“花园里最便宜的兰花五万一株,也许你有可能剪的是最贵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就按最便宜的赔吧。”
这还叫不计较?明明是非常计较的好吗?吕蓝一在心里呐喊,面前只是稍稍的不平静,不甘愿的辩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万总,你看你都是公司总裁了,一株兰花而已,你肯定是不在乎这点钱的,对吧?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这种市井小民争五万块钱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万天齐认为自己真是小看了吕蓝一,果然不能松懈对这个女人的防备。
吕蓝一连连摆手,脸上带着灿烂的谦逊的笑容,“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想推卸责任,但为了一株兰花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得不偿失嘛。”
这关系攀得,吕蓝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说完了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千万不能把刚才那些话当真。
万天齐讪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女人还挺会说话的,虽然没找对窍门,但真是越看越可爱,光是这么看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是刑警。
“首先,花园里的花都是别人送的。对于别人送的礼物,不管贵不贵,吕蓝一,你是怎么对待的?其次,我已经说了解决方案,没让你讨价还价。最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好到我能容忍你在家胡作非为的地步。”
万天齐说着站起身,以绝对的压倒性气势走到吕蓝一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吕蓝一,说道:“记清楚你的身份,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如此威胁,吕蓝一怎么还忍得下去,抬手捏起拳头,在万天齐面前晃了晃,反驳道:“该注意的是你吧,总裁大人。”
“你没有机会。”
“那可说不定,人都是会犯错的。”
“那就试试看。”
“好啊,试就试。”吕蓝一说得信誓旦旦,扬着下巴,气势不输万天齐。
吕蓝一才不怕呢,她从来就不是胆小的人,只是在面前万天齐的时候,或许对方身上所具备的震慑力是她没遇到过的,所以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样自信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自己的肯定。
只要在这三个月里时刻注意万天齐,她不相信这个家伙不会露出马脚。
“在这之前..”万天齐冷笑一声,随即黑了脸,愤怒的说道:“把衣服洗了。”
看万天齐一边说一边解扣子,吕蓝一震惊,连连后退,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血气上涌,闪躲的视线扫过万天齐的衣服,好几次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血滴到万天齐的白衬衣上了。
天啊,倒霉起来还是无底线了!
如果不付出代价,吕蓝一很想让万天齐辞退她。
——
吕蓝一忍着手疼,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了万天齐的衣服,好在发现得早,衣服上并没有留下污渍。
洗完衣服她才发现这所高档公寓里没有晾晒衣服的地方,吕蓝一彻底无语,直呼自己完全不懂土豪家的生活,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的各项技能就真的要退化了。
“你在干什么?”田婧尧从花园里进屋就看到吕蓝一拿着万天齐的衣服站在过道里,若有所思,翘着嘴巴,似乎对什么很不满,满脸鄙夷。
见田婧尧出现,吕蓝一也放弃了心中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田秘书,你帮我倒衣帽间拿个衣架吧?”
她不确定田秘书会不会帮忙,毕竟这个女人同万天齐一样高傲冷漠,可她也是没办法了,这个家里要什么没什么,衣帽间那种高档的地方,她还是少进去为妙。
田婧尧平淡无波的眼睛看了眼吕蓝一,一句话不说,转身径直去了衣帽间的方向,很快便拿了一个衣架出来,“不能晒太阳。”
吕蓝一“啊”了一声,没听懂田婧尧的话,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田婧尧,示意对方再说一遍。
“衣服,不能暴晒。”田婧尧再次用毫无感情的声线说了一遍,随即朝书房走去,留下吕蓝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