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王府书房。
“下个月初七是太后的八十大寿,如若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朝臣会以喜上加喜为由,请求皇上早立太子。”沈立寒眉头紧锁,道:“王爷,初七眼看就要到了,我们应当得想好对应的策略才是。”
“策略?”阴夜冥漫不经心的应着,视线看向桌案上的细颈花瓶,白瓷的花瓶,上面绘又精致祥瑞的图案,花瓶里用清水养着新折的素心腊梅,黄灿灿的颜色,大都还是花骨朵,偶尔开一两朵,也是半开,有一种含羞带怯的娇羞,阴夜冥伸出指尖,动作轻柔地抚弄着花瓣,有什么画面慢慢的浮在大脑中:纯黄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她仰起头,接住落下的花瓣,唇角不自觉绽放了一抹笑容,真心而没有防备的笑容,浅浅的,仿佛一朵枝头盛放的梅花。
沈立寒听了两个字半天没有下文,不由疑惑抬头看向阴夜冥,看得这人身上极其罕见的失神模样,一向冷然的眉宇间这会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温软,心里不由诧异,这幅模样,又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沈立寒终于想起来了,那次在德坤殿,他们两个人在商议事情的时候,看得南王妃从外走过,那个时候,阴夜冥脸上露出的也是这样的神色。
沈立寒脑中忽然浮起某个念头,心下一怔,随即又摇了摇头,压下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道:“王爷准备怎么做?”
阴夜冥眼睑垂下,在睁开时,眼中的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淡淡的收回了手,嘴角微勾,便是一抹冷凝的神色:“太后的大寿,本王需要做的,当然是用心准备一份大礼。”
沈立寒微微一怔,随即眉头舒展开来,“王爷的意思是——”他话没有说完,却是自顾自笑了起来,道:“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来个先发制人,在朝臣提出早立太子的意见时把那份大礼送出去,定然堵住了他们的嘴。”
“本王的目的,可不是堵他们的嘴这么简单。”阴夜冥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笑容:“今晨本王进宫,听到母妃说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先帝最大的遗憾就是穷其一生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临死的时候曾经立下遗愿,后代子孙如若谁能够找到传国玉玺,那么谁就是未来的天子。”
神武帝作为嘉明王朝的开创者,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传国玉玺象征的是天命所归,没有传国玉玺,就意味着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一个乱臣贼子的身份,这个心结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能够解开,是以立下遗愿,当然,知道这个遗愿的人的人寥寥无几,太后,便是知情者之一。
随着这段日子以来宫廷发生的这些事,太后自觉身体每况愈下,如今皇后被废,能够陪她的也就只有蓉妃和玉贵妃,闲聊间便无意间把先帝的遗愿说了出来。
当年神武帝攻下京城后,血洗京城,对皇族成员更是下了屠杀令,杀光了所有人之后方才发觉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传国玉玺,连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阴夜冥得到名画《飞天》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正秘密,说来讽刺,这幅画其实还是皇帝赏赐给他的,为了表示对他的荣宠无双,得到这幅画后不久,当世的得道高僧慧安大师找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出现了某种奇异的笑容,然后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直到现在阴夜冥也不曾弄清楚那位得道高僧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为什么,随着慧安大师的圆寂而永埋地底了,阴夜冥只记得慧安大师离开清王府的时候念的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太后说的话,玉贵妃自然是记在了心上,见得儿子,立刻把这个讯息告诉了他。
沈立寒闻言脸上第一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话语里都带了几分茫然的语气:“王爷的意思是在太后的寿辰上献上传国玉玺,太后看得玉玺,定然就会说出先帝的遗愿,这样的话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反驳,如此说来,我们仅凭着传国玉玺就能够娶得太子之位。”顿了一顿,他忽然一拍桌子道:“王爷,那这样说来,我们从前做的那些事情不是都显得多余了,根本就只要找到传国玉玺就已经够了。”
“多余?”阴夜冥微微一笑:“本王从来不去做白费力气的事情。”他视线看向沈立寒:“你到今日还没弄明白本王想要的是什么位置吗?”
沈立寒一怔,这个人想要的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九五之尊。想到什么,沈立寒神色渐渐转为震惊,对了,先帝的遗愿是子孙后代谁能够找到传国玉玺谁就是天子,而一个国家不可能有两个天子。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