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大惊,正待呵斥,皇帝却先开口了,声音带着笃定:“他不敢,他连动朕的一根发丝都不敢。”皇帝看向徐枫押着的女子,“因为他的弱点被朕捏住了。”
“弱点?”沉熏任由徐枫反剪住她的双手,轻笑出声:“这个称呼,沉熏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尤其这两个字来自于被剑指着的人手中。”
“哦?”皇帝视线下垂,“你不说,朕还忘了脖颈上这柄碍眼的剑。”他慢慢的抬起头,嘴角泛开笑意:“黎沉熏,今晚请你来,是因为朕跟你算总账的时间到了。”他忽然视线看向阴夜辰:“辰儿,朕给你一次机会,把剑拿开,那个妖女可以少一些皮肉之苦,你若识相的话,朕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不然——”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以两声冷哼结束了整句话。
阴夜辰心里一颤,然而知道放开这个人,就等于把最后的希望都放掉了,如若他的剑从皇帝的脖颈上离开,那么被剑抵住脖颈的人,就变成了娘子和他,可是如若不放开,那么娘子定然又会受到伤害……
“夫君,我怕疼。”阴夜辰思绪正飞转间,沉熏开口说了话:“以皇上的手段,必然有千百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法子,我可不想要尝试,反正已经没有出路了,趁着有选择权的时候,可以选一个痛快一点的走法,所以——”沉熏笑得非常的轻快:“夫君赶快把皇上放了吧。”
“可是——”
“没关系呀!”沉熏截断了阴夜辰的话,道:“只要有夫君在的地方,不管是人间,地狱,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只要夫君还记得我,那么便没有什东西能够把我们分开,连死亡也不能。”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阴夜辰的心变得很软很软。
轻轻浅浅的声音,没有半分对于死亡的惊恐,只是坦然无畏,她的眼中甚至带了浅浅的笑意,眼底倒映着一点儿淡蓝色夜明珠的光芒,流离成点点笑意,清澈如水,清丽如莲。
这个冬天真的很长,像是一个长得永不回醒来的噩梦一般,这般长久的冬天,只有在看到她脸上安然笑容的这一刻,忽然就远去了。
人心难测流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