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破旧的黑地板,楼梯两边的扶手、柱子上都布满了蜘蛛网。楼道里散发着一股腥臭的、腻人的味道。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缓步上前,楼道两边的住户紧闭大门,黑黝黝的门,关闭着未知的一切。
这座建筑年代已久,就连电梯也没有装。上到六楼,谢音随程琬言一起进去。她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颜色柔和明亮,中式古典家具。房间内有冷香,浮在空中,让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程琬言拿了冷毛巾过来,谢音坐在沙发上撩起裤脚。脚腕的骨头高高肿起,衬着如雪的皮肤,红的像血。
“很严重吗?”谢音问。心中暗自思索:严重的话是不是就能住宿她家了?
“不太严重。”程琬言将毛巾覆盖在她的脚腕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谢音低头看她,长发随意的披下来,锁骨像蝴蝶脆弱的羽翼,深深的洼出水坑。
v领下是雪白的皮肤,一点红在领口下若隐若现。是刺破肌肤的红,像凰的飞翼,又像妖娆的花瓣。
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你纹身了?”程琬言抬头久久凝视她。谢音心虚的回望她,想解释自己不小心看见的,却又觉得太刻意了。
“嗯。”她轻轻说,起身放毛巾。
“我也挺喜欢的。”谢音绞尽脑汁,想讨好她。“啊我准备今年就纹一个呢!”她拉开肩头的衬衫,指着肩膀说:“我想纹这里。”
程琬言轻轻一瞥,目光又流转到她脸上。
波光流转间,谢音用力抓着身下的沙发,仰面视之。
程琬言动了——谢音以为她要对自己做什么,可是,她只是转身拿了毛巾搭在谢音头上。被毛巾蒙蔽住双眼,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却清晰的传来。
“我有几套衣服,你先换上。”
程琬言拿着衣服过来时,谢音已经脱掉上衣了。
她还有些紧张,胸口微微起伏着。修长的脖颈下,纤细的羽翼舒展开来。
一边的肩带滑在肩膀上,似露非露,半掩半明。是最柔软的肉。当轻轻靠到她手臂时,程琬言犀利的回头瞪她。
谢音挽起头发拿毛巾擦干,一脸迷茫:“怎么了?”
程琬言转瞬间目光平淡下来,她脱去外衣,拿毛巾擦干身体。
程琬言背对她,她得以看见她玲珑的身材,每一笔都是经过千百次的打磨而成。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流畅的脊柱,纤瘦的身腰。
谢音在疑惑她如何锻炼她的身材的,对自己到底有多么严苛。
“雨今晚不能停,你是要留下?”她肩上披着毛巾,在她对面坐下。“如果方便的话,打扰了。”谢音也有礼的说着。
程琬言从冰箱里打开两罐啤酒给她,她食指一勾易拉罐头:“我没有客房。”
谢音抬头盯她:“我可以睡沙发。”
程琬言波澜不惊的说:“一起睡。做为客人怎么能让你睡沙发。”谢音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还是强做镇定。
“家里没有晚饭。”她继续说。谢音表示不在乎:“我不饿。”
两人相顾无言,程琬言进了卧室,谢音随她一同进入。
卧室的光线也是柔和的,谢音光着腿盘坐在床上,她盯着前面程琬言的背影,她想发生点什么。但程琬言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先睡吧,我习惯晚睡。”程琬言头也不回的说。“刚巧我也喜欢晚睡。”谢音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屏幕上显现的是程琬言的背影,谢音静悄悄的录下她的一切,即使飞蛾扑火,她也甘之如饴。
时间渐晚,程琬言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谢音心里猜测她是不是不愿意和自己睡。
“我先睡了。”她说,拉开被子规矩的躺着。
关了灯,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的幽幽蓝光,照得程琬言的背影与黑暗融合,像孤寂的女鬼,参杂了冷气。
谢音的目光移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她有一种冲动,逼迫程琬言与自己同睡,不然就杀了她,或者自残。
没有程琬言的世界,她独活有什么意思。
“你还不睡吗?”一种阴阳怪气的、怪异的语调,是杀人魔最后的预告。
电脑被关闭了,房间里彻底黑暗下来。
程琬言走过来,她听见细碎的脱衣服的声音。接着被子被拉开一角,谢音又闻见了那股冷香。程琬言躺在她身边。
她狂喜着,几乎不能自已。
程琬言感觉到她有些颤抖:“你冷?”“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嘴角忍不住的弯起。
好半响,房间里都寂静无声。她确认程琬言睡着了之后,便轻轻侧过身体面向她,炽热的目光凝视她。
黑暗中她只能看见她大概轮廓,她忍不住想触摸她,却又想毁掉她。
“程琬言……”她无意识的低喃着。
翌日清晨,谢音半醒半睡时,程琬言已经起了。
她揉着眼睛问:“你去哪里?”“做早饭。”程琬言说,拿起落在床边的衣服穿上。
谢音伸手去抓她,却扑了个空。在床上又躺了会,直到早饭的香味透过厨房传来,谢音才决定起床。
衣服被雨淋湿,她只穿了程琬言给她的衬衫,她踏拉着拖鞋走进厨房。程琬言靠着厨台等待牛奶烫热,谢音问:“昨晚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