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不死心,跑到洗手间隐身后绕回来走进急救室,注射肾上腺素无效,正在第三次电击,他还是紧紧闭着眼睛。我看不下去,转身跑了出来,恢复正常装填慢慢走回急救室门口。
嘈杂的人来人往中,我整个人像散架一样跌坐在地上,一只手勉强撑在地上,怂怂优雅端坐在我面前,没有幸灾乐祸,只是静静看着我。我捂着自己的胸口,一种强烈的心痛席卷而来,这是早就预见到的结局,我到底难过震惊什么?护士把我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不断问我是否觉得不舒服,我感觉自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连端到我面前的水我都没有接过来喝。只是怔怔望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那里面站着流光曾经爱过的男人,躺着我正喜欢着的男人。
就这样各自安天涯,我们成为彼此的路人甲。
怂怂一反常态趴在我手边,抱着我的手一遍一遍舔,虽然这是猫觉得最能安慰我的方式,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
“谁是周沙的家属?你吗?”敖医生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问我。
“我是他女朋友,有什么事情?”我急切地问。
“他抢救过来了,右下第三根肋骨骨折,插破肺部,现在需要动手术!女朋友不能签字,你找他有直系血缘的家属来!”敖医生严肃地说。
我诧异地问:“他抢救过来了?”我明明看到第三次电击无效,这怎么可能。可突然想起,周沙跟我说他是孤儿,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他的父母,只好据实告知:“周沙是孤儿,没有直系血缘亲属的联系方式。”
“特事特办,等下让副院长跟你签保证协议,你来签手术知情同意书。你等下!”他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中,医护人员将他从急救室中推出来向手术室转移,我看到周沙平静地闭着双眼,仿佛只是睡着。喉部做了切口插入有创呼吸机,胸口一片淤青,淤青处有个拇指大的隆起,身上四处满是伤痕。
月亮越爬越高,我签完手术同意书,周沙已经被推入手术室进行手术。我甚至都不敢打电话给江律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才到他团队里多久,他的朋友去世,最得力的助手此刻生死未卜。我交代护士如果有情况给我打电话,自己走到医院外面的花园里坐着,怂怂也没再隐身,陪着我跟到花坛里。
“你能召唤崇承吗?”我问怂怂。
怂怂摇摇尾巴,眨巴着蓝色大眼睛,说:“跟前不就是。”
崇承果然站在我面前说:“本以为后会无期,还是要跟你说,好久不见。”
我抬头看着他,干枯地笑:“死都不能后会无期,总算你不追杀我了,坐!”
“不了,找我什么事?”他站在虚空中,简洁明了地问。
“周沙刚才死了没有?”我也直截了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