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速度都很快,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钱都是以万为单位,可是分钱的时候却很简单,一沓钱就是一万,根本就没用数,需要数的是每人的零头,五千元。
“崔键镇长,我们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大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侯寿山紧紧的夹着黑色手提包,心花怒放的说道。当初投入三千元,完全是为了支持崔键,哪里会想到回报会有如此丰厚。就算是坐梦也没有想到。接到霍大伟转告的消息后,他这几天确实是没睡好觉,整天想的就是这笔钱的事,跟着崔键几个月,赚的钱比这一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
“崔镇长,原本最好的感谢方式就是给你一个大红包,可是你的钱比我们多得多,我们这点钱根本就拿不出手,以后崔镇长如果有什么投资计划,请第一个通知我,我老胡在这里表态,坚决支持。”胡奋强笑呵呵的说道。
“老胡,你想的可真是美,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恐怕只要崔镇长发句话,马上就能排出二里的队去。”
马明义当初他之所以支持崔键,也只是想向崔键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万万想不到,回报竟然是这么大,就像种下一粒种子,却结出了磨盘大的果实一样,意外,真正的意外。
“这是你们应得的,一份信任换回一份回报,很公平现在钱也分完了,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他们几位支书可是恨不得跑回去躲在被窝里数钱呢”崔键也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本来就是一件快乐的事只可惜,他原来想让全镇的群众都受益,但限制于财政制度,受益人的范围大大的减少了。
“你们可不要得意忘形,党员干部突然拥了一笔巨款,如果处理不妥,好事可能会变成坏事到时流言蜚语满天飞,什么贪污受贿一齐向你们涌来,这种滋味可不大好受哦。”霍大伟也很激动,可是却还没有忘形,这笔巨款虽然赚得名正言顺,但如果处理失当,真的会带来麻烦,到时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越解释别人就越不会相信。
“书记提醒的是,这确实是个问题。”崔键一凛,这年头,有钱会导致别人眼红,而党员干部如果有钱,就更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如果不是霍大伟提醒,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开诚布公,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这件事说出来嘛,谁眼红,让他们眼红去。”马明义说道,当初镇里可是有决定,没让崔键动用那笔截留下来的钱。
“这个办法可以,但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一定不能让人将我们的钱和那笔公款联系起来,老侯老胡,你们要坐好村里会计的工作我们坦坦荡荡的赚钱,可不能让人给抹黑。”霍大伟沉声道。
“那就不要说得太明白,半遮半掩的,让别人半信半疑,反而不会有什么闲话。”马明义说道,他在全镇的支书中最为精明,鬼主意也最多,有的时候,甚至镇里都拿他没辙。
“马明义的这个办法可以,你们可以告诉别人,自己请崔键同志买了股票认购证,但不要具体数目,也不要说赚了多少钱,让大家云山雾罩的,既不会太怀疑,也不会有人追究。”霍大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
当天下午,镇政府内就在快速散播着一个消息,其速度直追广播电台,大家都知道,大肚川有几个人跟着崔镇长在上海买了股票认购证,现在可着实赚了不少钱。
“书记,我有件事还要向你汇报一下。”等侯寿山胡奋强马明义走了之后,崔键将县教育局的价格表和蒋维业签订的合同一起拿了出来,放在了霍大伟面前。
霍大伟看到有袁立的字样,就对崔键说:“这件事暂时不能张扬,还是了解清楚了再说吧。”
崔键站了起来
霍大伟回家跟孟薇说崔键的事儿 把钱交给孟薇,孟薇要钱出书,又给崔键打电话,自己家多了几十万,
袁立对崔键的不满,崔键这样挣钱的事儿怎么就没跟自己说一下?而且要债要的让崔键的名声在大肚川如日中天,自己不该给他这个出头的机会啊。
剩下来的钱崔键一定是不好要了。
袁立到石江跟于静波左爱,于静波也听到了崔键发财的事儿,她现在开始恨着这个人,就让袁立整他。这也是袁立自己想的。
“崔键,听说你在上海买的股票认购证可是赚了不少钱,我早就看好你的能力和眼光,可惜,当时镇里没有采纳你的意见,否则全镇都要跟着你发财。”
袁立把崔键叫到办公室,亲热的对他说道。
“其实也没赚多少钱,传言总是会被夸大。”崔键微笑着道,他已经基本上知道了袁立找他的来意,内心早就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我早就说过,你是块好钢,像你这样的人才,就得用在刀刃上。现在饲料厂养殖场都已经走入了正轨,你为镇里讨债,也是硕果累累。”袁立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都是领导指导有方,我只是坐了点份内的事。”崔键谦逊的道。
“谦虚使人进步,可过度谦虚却使人骄傲自满,你干出来的成绩有目共睹嘛。”袁立还是一个劲的夸着崔键。
“镇长过奖了,如果不是镇长把这件事交给我,哪怕我能力再强,也干不出成绩啊。”崔键轻轻拍了袁立一记马皮。
“这正是你能力的表现嘛,讨债的事我也曾经交给过杨永军,可他连开销都没有赚回来,你一出马使马到成功,这差距就出来了。”袁立笑着说道,他摆了摆手,阻止崔键再谦让,又接着说,“虽然你已经努了力,这一点镇里也是肯定的但是能不能再继续努把力,把剩下的这二百万一分不少的全部讨回来?这虽然是镇里的钱,但说到底,还是老百姓的钱嘛,我们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也不能让公家吃亏。”
“可是……”
“崔键,你有能力,有锐气,也有办法,虽然这些账都有难度,可办法总比问题多嘛。能不能在十天之内将这些钱全部要回来?哪怕不能要回钱,用其他东西抵偿,也未尝不可嘛,这件事要圆满完成任务,不能再给后面的人留下烂摊子了。设计师也说过,我们的胆子要大些,步子要快些,再快些,你就放手去干,镇里全力支持你,我个人也是全力支持你。”
袁立根本不给崔键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把这件事强加到了他的头上,而且还给了一个十天的期限,这样的条件可比上次要苛刻许多。
崔键看着袁立的脸,那种得意从袁立的脸上完全流露出来,那似乎在说,你小子还想跟我斗?崔键淡淡一笑,看出袁立是在整他,或者说是打击他,崔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啊呀,我想起来了,镇长,我看了那些账单,财政局的张清股长,林业局的熊平局长,纪委的常怀庆书记,还有林长宽副区长,这些人的债真的要去讨?如果去跟他们要账,是不是不好?”
财政局的张清是预算股的股长,是从大肚川走出去的干部,别看级别不高,可人家的位置重要,人家手里的笔歪一歪,就能给大肚川拨一笔款子下来,这样的人如果得罪了,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小干部,最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怎么对他,如果跟这样有实权的小干部要账,那可是皮眼上拔罐子——找死。
另外,林业局的熊彪也欠着钱,而且欠的都不是小帐,一欠就是几万,都是在大肚川买的木材和山货所欠下的费用,东西拿走了,可钱就是不给,拖了几年,越来越多,可就是没人敢跟他要钱。大肚川是林区,熊彪是正职局长,一把手,掌握着东宁县的林业资源的采伐大权,大肚川多山少林,每年有多少事要求到他?
熊彪是个讲究场面的人,崔键记得,只要熊平这个局长一来到大肚川,对大肚川绝对是件不大但也绝不算小的事情,不管是书记还是镇长,都得去陪酒,待遇不亚于来个副区长。这样有实权的局长,还敢跟他要钱?他的权力就是钱,他给谁办事,给什么单位办事,这本身就是给你一笔资金,这样的钱还敢要?崔键不是不明白。
哪个当官的不怕纪委的干部?这也是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是手中有权,就不会干净,而纪委的常怀庆书记虽然是副职,绝对是个有生杀大权的纪委领导,许多对大肚川来说的大案要案,都是有常怀庆 亲自查办。他也欠着大肚川几万块钱,可当时人家在借条上说的是借办案经费,这样的钱,镇里也敢去要?真是没事找抽。
此外,林长宽是县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区长,此次全县“普九”验收,正是由他主管,而大肚川已经在这上面暴露出问题,想巴结这个领导都来不及,这样的钱能要?
崔键不明白袁立想要干什么。即使自己再什么也不怕,但作为一个副镇长,也知道什么人重要,什么人不重要,什么人的钱可要,什么人的钱不能去要,但袁立不能这样单纯和天真的吧,这些人的钱,在崔键的心里就压根没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