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来到一个酒店的门前,陈维新说:“这是什么地方?”
胡磊笑着说:“这是我的小店,让领导来休息一下。”
崔键这才知道,这居然是胡磊开的,便向胡磊看了一眼,胡磊让两个人进了大门。一个穿着旗袍,分叉开得很高,一直可以看到修长雪白的大腿根部的漂亮迎宾走了过来,温和而热情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你们几位?”
崔键伸出三根指头。
“好的,请跟我来!”漂亮的迎宾美目留连,做了一个很专业的做动。恭恭敬敬弯腰的瞬间,从旗袍领口开叉处露出一片白晰的胸部,从那丝间隙里完全可以看出,旗袍之下的春光动漾。
陈维新哪里见过这等女子,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要不是小刘眼疾手快,可以当场出丑了。真是乡下人进城,没个东西南北。
迎宾小姐俊忍不禁地微微一笑,带着三人朝楼上走去。“先生,包厢还是大厅?”
在这种地方,崔键倒不是第一次来。过惯了这种生活,刚到乌林的时候,还真的一点也不习惯。再次走进种奢华的消费场所,崔键感觉到又回到了从前。
迎宾小姐问的时候,胡磊习惯性地回答,“包厢吧!”
也许是胡磊这个大老板很少到自己的地方来,那小姐似乎不认识,胡磊也不想公开这个身份,崔键知道这是这些有钱人的姿态,所以就觉得这钱自己花也可以。
胡磊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剩下崔键和陈维新,崔键就说:“没关系,一切由我来。”
包厢里吃饭,感觉比外面舒服,一是没人打扰,二是清静,不用看到大厅中人来人往。陈维新一听要入包厢,连忙摆摆手。在他的印象中,城里不比乡下,进包厢肯定要贵许多。
就算是花崔键的钱,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与崔键共事了近一年,他这人不贪不抢,为人正直,不偏不倚,如果吃顿饭花去他一个月工资,陈维新还是觉得有些过分。
于是他急急道:“就在大厅吧,大厅空气好。”
崔键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陈维新的心思。如果自己一再坚持,岂不是有摆阔之嫌?当下就朝迎宾小姐道:“那就大厅吧!”
二人在大厅的二楼,觅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宽敞明亮,光线充足,环境优雅,整个空间飘浮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令人舒适无比。
漂亮的迎宾走后,一个穿着餐厅工作服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请问点什么?”
“嗯!就来你们这里几个招牌菜吧?”崔键就把菜单给陈维新和小刘,“你们喜欢什么自己点,说好了我请客,在乌林那地方难得出来一回,就当是放纵一下自己吧!”
陈维新接拉过菜单,正看着,突然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哟!大军老弟。”
紧接着就看到财政局长梁桥和朝这边走来,隔着老远就伸出了手,然后两人很亲密的握了握手。
“怎么在这里吃饭?走,一起进包厢。”梁桥和就要拉着崔键进包厢,崔键指着陈维新两人道,“包厢我就不去了,今天我要陪领导。”然后他介绍了陈维新。
梁桥和对陈维新明显就没这么热情,只是用官场习惯的客套话聊了几句,话峰又转到崔键身上,“这回你可露脸了,我听说苗书记在会议上,大加赞扬,还要所有的人向你们乌林学习,不得了,不得了。”
梁桥和翘起了大拇子,一个劲地笑道。梁桥和是县财政一把手,居然和崔键称兄道哥,陈维新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档次,就尽量少说话,只是在一边陪笑。
手握财政大权的梁桥和出来吃饭,自然不用自己付钱。崔键自打上次梁桥居然不给自己批钱,就对这个财政局长有了些自己的看法,但他不能流露出来,就笑着说:“梁局长,今天是什么局子啊?”
梁桥已经知道崔键的能量,就热情地说:“是一朋友聚会,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可不能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啊?”
崔键笑着说:“这是哪里话,你也是为了县里把好关啊,那钱像水似的往外流,那岂不是完蛋了?”
梁桥知道崔键这是口是心非,但却做出知音一样的神色说:“大军老弟,你真是个不一般的年轻人,能说出这样理解我的话,真是……”
崔键笑着说:“那咱就喝一个。”
“来,用你的酒咱乾。”
梁桥乾杯没带陈维新,陈维新就不那么好意思,梁桥跟崔键乾了杯说:“以后有机会我做东,到了县城可别忘了看我啊。”
崔键说:“那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走了,那边还有一帮人呢。”
梁桥打了声招呼走了,陈维新问:“今天这个梁局长怎么这样热情?”
崔键淡淡地说:“还不是看咱们把水渠打通,他就不是心思?”
陈维新叹口气说:“真没想到,这个梁桥居然没买周县长的账。”
崔键心想:“周倩这是才来,就不相信这个女人能容忍这样的下属存在。”
陈维新忽然说:“咱们漂亮的女县长上任以来没什么动作啊?”
崔键问:“想有什么动作?”
陈维新说:“哪个县长上来不是要下去几个人的?可周县长上来了几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却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打算。不过,她能支持你到乌林当镇长,就是乾了件大好事。”
崔键真诚地说:“陈书记,其实乾什么好事也不是我自己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能乾什么?”
陈维新看到崔键这样谦虚,心里就十分的受用,拿着菜单点了两个菜,小刘点了一个,凑足了八个菜。崔键高兴地说,“再加两个,十全十美。”然后他又要了个清蒸墨鱼,一个暴炒龙虾。
“太多了,太多了。今天开始开了荤了。”陈维新曾经进入无数次乡镇小馆子,吃过乡下农家乐,但在这种奢华的地方吃饭还是第一次。见崔键这么破费,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陈书记,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咱们也出来高兴高兴,总不能总是受憋,今天一切由我来好了。”
崔键刚来的时候,大修水利,自己还在跟他玩手段,耍太极,尽量避免承担责任。几个月下来下来,他完全了解了崔键,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的举动,实在有些幼稚可笑。
陈维新不知道崔键为什么会比自己富有,但这个年代要想贪点什么,还是不那么容易的,再说一切都是明眼的,陈维新知道崔键过去的辉煌,也就放松了自己的心态,接受崔键的热情招待。
菜上来了,崔键又要了一瓶五粮液。几百块钱一瓶的酒,看得陈维新有都些肉痛。这可是要崔键掏腰包的啊!本来还想等下自己抢着结帐,但这瓶酒一上来,陈维新就有些心虚了。这顿饭要是没有七八百块,打死他也不信。
崔键来了之后,虽然财政稍有了转,也仅是勉励能够维持局面。若要大动工程,资金就显得贫乏了。
陈维新先举杯说:“我在乌林镇乾了十几年,从当镇长到当书记,也想改变乌林的面貌,可是谈崔容易啊,发展经济没什么好的路子,整顿社会治安又是牵一发动全身,这次换掉了派出所的所长,让冯武到咱们真上来,真是大块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