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欢伸手拦住:“等一下。”
只见那泥猴儿再三恳求,半块烧饼落进汉子的肚子中也没有分给他一分,泥猴儿沮丧地耷拉着双臂往边上走去,他蹲在一名老人身边,小声地哭,哭一会儿忍住了,咬咬牙,捡起破碗就要去乞讨了。
傅清欢仔细打量躺在地上的老人,她总觉得这人在哪儿见过。实在没想到,傅清欢喊了声车夫,珊瑚先下车撑伞,傅清欢走到泥猴儿和老人身边道:“你爷爷是做什么的?”
泥猴儿立刻警惕起来,上下打量傅清欢,傅清欢眼神不避让,微笑地看着他两,微笑却不含威,这小孩子思量了半天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被贪图的,才缓缓道:“医师。”
“医师?”寻常百姓唤医师多为大夫,为医又为师的大夫并不多,不知谁教这孩子这么喊的。
傅清欢招手让车夫把老人扶上车,泥猴跟在后面就要哭,死死抓着付清欢的衣角。
傅清欢也不管脏不脏,拖着个小孩子爬上车。珊瑚看着这情形好笑,又生生忍住,只对那孩子说:“小姐是想救你们呢。”
那孩子“啊”了一声,双手一送,傅清欢衣服上黑乎乎地手印落在他眼前,他立刻双眼含泪,愧疚地要哭了。
“走吧。”傅清欢没搭理他,立刻赶回独院,张医正想必还在府上,傅清欢思量怎么求他治治这个老人,唔,泥猴儿也太脏了,要送去洗个澡。
思考着下一步的安排,便到了院子里,张医正靠在椅子上“看书”,傅将军不爱躺床,趁张医正看书看睡着了立刻偷偷跑出来打拳,一套还没结束就被熟悉的声音喝止了。
“爹!你还没恢复呢!”
一声喊,张医正拿掉脸上的医书,揉揉眼,轻咳一声:“将军啊……你可是不要命了?我送你一程就好。”
傅将军立刻怂了,回屋里又躺着了。
傅清欢身后的车夫抱着一名老人跟着孩子,依照傅清欢的安排进了客房,张医正好奇,跟了过去。
张医正进门时,看了眼那泥猴子,头疼不已,这么脏的孩子往家里领,这都是什么习惯啊。
叹息着进了门,看了眼床上的老人,张医正僵立在门前。
傅清欢道:“医正来了正好,可否治治这位老人?”
张医正嘴唇发抖:“他……他怎么了?”
“饿的吧,不太清楚,城门内的难民,想来是偷偷溜进来的。”傅清欢答道。
张医正捂着额头,双手也在抖,他踏前一步诊脉,脉搏极其混乱,但仍旧有力,张医正确认为饥饿受寒所致,着下人立刻去煮粥。
诊断结束,张医正突然跪在床边,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脆响,泥猴儿紧张地看着这人只觉得是个神经病。
张医正轻声呼喊:“爹。”
这回凌乱的不只是泥猴儿了,傅清欢都没想到随手救了个人居然是张医正的爹?据说张医正的父亲是当代医圣,送自家儿子进皇宫没多久,住的地方山体滑坡,一家人埋土里都死了,张医正自父亲死后性格孤僻暴躁,但医术高明,仍旧被誉为小医圣。
傅清欢一思量,刚才就觉得眼熟,这就明白了。等到小厮将粥端来,傅清欢亲手将粥捧给张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