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仗一直打到西南边陲之尽头,出发之前,谁也没想过贾赦的胜利会是如此“势不可挡”!
咸宁帝和朝廷派来嘉奖的使者络绎不绝,贾琏也从一个小白脸变成了一枚英气勃发的小将。他作战英勇,甚至身先士卒,就连贾琏本人都没想到自己的潜力如此可挖。
至于……期间,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贾琏拒绝回忆。
苏乞儿那边一军虽然也是节节胜利,但亦有不少损失,反而是贾赦这边伤亡极小,苏乞儿看着朝廷邸报和大舅子写给他的私信,心里极为敬佩岳父大人。
只是,他站起身,眼睛紧盯着地图,若有所思——
这边贾赦军中,中军大帐,帐们前的守卫都远远的站着,夜风澜澜,吹着幡旗舞动。帐内烛光微闪,大老爷父子对坐,桌子前有两杯清酒。
贾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身为人子的贾琏可就没什么好心情了。
他眉毛纠结成一团,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内心陷入了极大的惊恐慌张中。
“哼,瞧你那胆子!”贾赦嗤笑,拿起贾琏前面的酒杯递给了儿子。
贾琏接过,咕咚一口,一饮而尽。
仿佛酒真能壮怂人胆,贾琏镇定了许多。
“……真要造、反?”贾琏压低了嗓音问。
贾赦神色未动,只是贾琏已经从中得到了答案。
“这最终一场大仗,你看为父用了什么?”贾赦说着,也并不是期待得到贾琏回答,他继续道:“皇上和朝廷能容忍我掌握这火药之器?”
贾琏沉默。
“何况,为父的这军功——功高盖主之人,但凡有个好下场?!”要说是从前的贾赦是做梦也不敢自己造反,他顶多是支持个皇子,梦中不就是西府和东府间接参与皇子之间的那档子事么……但他贾赦得天独厚,得到这“天道预警”,如今走到这一步,自己脑子“突然灵光”了,身上能耐也不少,如今性情也“稳定”了哈哈,岁贾赦脑子也就胡思乱想起来,仗着胆气,造反这词多次浮现在贾赦脑中——人上人,万人之上,这滋味应当也很好!
贾赦琢磨着咸宁帝,和太子、几个王爷皇子,还有朝廷的反应。他手攥着酒杯,瓷杯都被捏裂了。
有时,他也想,他还是他自己吗,这么胆大包天的事,真是自己所思所想所下的决定吗?
贾赦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已经改变了,虽然那些个灵魂被他“干掉了”,但贾赦已经不是那个纨绔脑袋糊涂的贾大老爷了。
贾赦想完这些,眼神挪到对面僵直着身子的儿子身上,静默着等着贾琏的反应。
……
一时只有帐内的蜡烛跳燃和瓷杯的瓷裂声,还有两道端坐的人影随着烛光映射在帐幕上。
半晌,“那京中的咱们家——”
贾赦闻声抬头看着嫡子。
贾琏咽了口吐沫,神情看似镇定了下来。他当然担忧家里的人,虽然王熙凤不得他意,不是个贤妇,但他琏二本人也不爱贤妇那个调调,真要娶个如继母那样蠢笨的,还不如家里这个胭脂虎,何况他在外面立起来了,凤儿也逐渐大事也得依着自己这个男人,倒也没甚么不知足的。何况,还有个巧姐。
想到软软香香的闺女,贾琏心中一软。
贾赦倒是冷情冷性,他对家里人除却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迎春,其他人竟暖不了他的心。邢氏他娶来一直当着是个摆设,姨娘通房们对贾赦来说更是个玩意儿,何况自从各色灵魂“入梦”后,贾赦连对这些玩意儿的一点上心都没了。
不过,贾赦还是宽慰道:“如果反了,家眷我自有安排,你媳妇自然会保他安全无虞。”他脑子里的武术内功一堆,早就培养了一些人,派去把家人营救出来在这大夏朝还是轻而易举,至于家财那些大都是一些浮财,身外之物。反而是占山为王咳咳,占个地盘做个土皇帝,比较有前途。
西南边陲——贾赦从边上拿出一卷地图,指了指缅甸和交趾地区,顺便往外画了圈。“你以为我会造中原的反?”
贾琏傻眼。“难道、难道不是吗?”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