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阁二楼,屋内紧闭了门窗,火炉煨得正暖。
白色长毛兔和金色长胡须兔依偎在一起难得不吵架,看起来很相亲相爱。
酒菜已上,林潼紧绷的精神也是难得可以放松下,今晚可以和薄少畅饮,也当真是痛快。看来小东西所言不假,人这一生,总是需要几个知己的。
宫蔷柳站在一旁伺候二位爷,替薄少斟酒的时候,薄少唇边露出清浅笑意:“不如坐下与我们一起?”
林潼看着宫蔷柳,眼底泛起一丝温柔:“吃菜可以,酒就免了罢,坐下。”
宫蔷柳乖乖坐了下来:“原来薄少知道我啊,我刚才还一直隐得辛苦呢。”
她隐忍着不能说话,每天都要戴着人皮面具,也为难她了,林潼勾唇道:“本想抓了那宫宛如,定能为你争取一些机会,没想到……”
薄少看着林潼道:“这曼罗根很难寻得,会是谁给她的?”
林潼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昨日皇宫中惊现黑衣人,不知道和醉香楼的明月公子是不是一伙的。”
“黑衣人?明月公子?”
“大人,还有想杀我的黑衣人。”宫蔷柳补充了一句。
林潼颔首:“是,还有刺杀蔷柳的黑衣人,不知道是分别的三波势力,还是说有所关联。薄少,回头你去帮本座查清楚那明月公子的身份,本座觉得他的身份太不简单了,红鸾做花魁,绝对不是一个意外,他知道的太多太多了。还有宫宛如的死也很离奇……若真是诈死,那本座这青绝府也是时候要清理一下门户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知道你要捉拿宫宛如,所以先快了你一步——”薄少眉头一凛,他沾了水在桌上写下一个苏字。
林潼望着桌子上的苏字,沉默了片刻,他说:“本座一直不想去相信,会是他。”先前他怀疑冢离,都没有怀疑过苏摩!最难控制的是人心叵测。
宫蔷柳看着那个苏字,苏字不就是苏摩吗?她看着林潼:“大人,我和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断剑刺伤了他的腰——”
林潼眼中掀起一点波澜:“当真?”
宫蔷柳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呢。”
薄少看着林潼:“要我帮你么?”
“先不要打草惊蛇——”林潼叹了声气:“他对本座一直都很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竟连本座都没有察觉。”
薄少道:“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林潼沉默了一下,苏摩跟了他很多很多年,很不想去怀疑他,可是又不得不去怀疑他。只是他无父无母无亲人无靠山,动机何在?会不会是误会了他?林潼说道:“再看看吧。”
宫蔷柳见他们杯子空了,忙给二位爷添新酒,刚添完酒,就听到染染的大喉咙传了上来:“林潼!!!”
宫蔷柳心中欢喜,可惜现在还不能跟染染相认,等看到染染上来,她不觉勾出一抹笑意。只见染染依旧是一头火红的头发,那小辫子因着她走路上下晃悠起伏着,煞是可爱,她额间的蓝色锦绣花带,换成白色绒毛圈带了,看起来好应景好暖和。
墨染夏看着几个男人在喝酒,还有个小哑巴陪同着倒酒伺候,她气不打一处来,飞快地到了桌子前,目光却一直盯着宫蔷柳看。
宫蔷柳眨了眨眼睛,染染你认出我了吗?是我呀是我呀,我是蔷柳!
墨染夏直接道:“林潼你弄走蔷柳,找个跟蔷柳眼睛有那么一点点相像的女人,这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啊,替身始终是不如原配的,你还是快点将她给找回来吧!你不要她,我要她啊!”
这四个人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为她一腔热血为朋友了。薄少勾了勾唇:“要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就少说话,若不想,就出去。”
墨染夏很生气,她瞪着薄少,然后又指了指林潼:“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你们两个过一辈子得了,我滚了,我去找蔷柳,等找到她,我就带着她回西域,再也不回来!”
看着墨染夏扭头就走,宫蔷柳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染染诶!我对不起你,你这样为我,我却不能告诉你自己的身份。
林潼看着转身下楼的墨染夏,对着薄少说道:“还是去看看?”
薄少轻勾了一下唇:“不去,随她闹。”
“去吧。”宫蔷柳忧心道:“小女孩脾气你去帮我哄哄吧,就当是我求薄少了?”
薄少心中其实也有点放不下,这染染风风火火,还真的有可能说走就走。
他放下酒杯:“我一会回来。”
看着薄少出去追墨染夏了,宫蔷柳这才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修成正果呀。”
林潼冷不防地来了一句:“你是在说我们么?”
宫蔷柳扬起长睫看着林潼:“大人?”
林潼邪佞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是不是快出小月子了?”
宫蔷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潼笑道:“戴着面具呢,没红。”
宫蔷柳低垂着头,然后笑了笑,她抬眸看着林潼:“大人,你不是要办正事啊?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惦记着这个干什么呀。”
林潼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宫蔷柳只觉得大人掌心细腻温热,真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呀。
林潼握住了她的手:“不准本座惦记吗?嗯?”
宫蔷柳笑了一下,唇边梨涡隐隐若现,贝齿雪白:“准,准。”
林潼胶缠着她的眼睛,似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都是大事,这也算。”
宫蔷柳起身靠过去,在林潼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俯首在他的肩膀上:“大人,我爱你。”
“嗯,本座知道了。”
宫蔷柳又继续追问:“大人,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