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两兄妹,自然感情要比别人好一些。”楚遇累极了,声音也带了疲惫。
魏汐月听出来了,不再缠着楚遇说话,披衣下了炕。
楚遇猛地坐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魏汐月吓了一大跳,嗔道:“我肚子里积了食,怪不舒服的,就在院子里走一走,你睡吧,你放心吧,院子里还有那么多侍卫呢,我没有那么倒霉。”
楚遇也是真的累了,想着魏汐月说的也算是有些道理,就让魏汐月一个人出去了。
侍卫们在前院巡逻,魏汐月想着后园的花儿开得极好看,就轻手轻脚地朝着后园去。
还没到拐角处,忽然听到后园子里好像有人在轻声地说话:“你只跟老爷子说,就说温阳就没有把太子放在心上。”
是大皇子的声音!
魏汐月敛去自己的气息,缩在阴影里,尽量不让大皇子察觉她的存在。
只听另外一个人说道:“殿下,就这样禀报即可?”这个声音很熟悉,魏汐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半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你只这样写,就可以,哦,对了。太子送给温阳的叮当公公就是温阳故意推了出去,做了替死鬼,你照实禀报,老爷子会明白的。”大皇子口中的“老爷子”自然就是指的皇上了。
这是要故意挑拨温阳公主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最看重的就是太子蓝靖了!甚至因为温阳公主和祁王殿下的外家显赫,再加上祁王手握兵权而十分忌惮祁王。
要是皇上听信了大皇子的话,觉得温阳公主一点都没有将太子蓝靖放在心上,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必定要怀疑温阳公主一心向着自己的亲哥哥了。恐怕往后对温阳公主,就没有从前那般疼爱了。
魏汐月又记起了楚遇曾经说过的话,温阳公主最大的优点也是她最大的弱处,如果有朝一日,皇上发现她挡了太子的路,就会忍痛割爱,亲自动手除掉温阳公主。
大皇子如此聪明,不会不明白温阳公主的处境。温阳公主处处替他遮掩,他倒好,竟然要置温阳于死地!
后园里的两个人密谋完了,另外一个人匆匆掠过后院墙,月光下,他背上的一张弓十分耀眼。
原来竟然是程婴!
魏汐月嘴角一抿,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蹑手蹑脚回到房中,见楚遇已经点了灯,歪在大迎枕上,拿着一本兵书认真地看着。
魏汐月上了炕,劈手夺下楚遇的兵书,一抬手,乌木手镯中的暗器射出去,灯就被打灭了。
“怎么了?时辰还早,你这么快就要睡下了?”
“你这不是困了嘛。”
屋子里的土炕盘得很宽敞,魏汐月和楚遇各占了一边,互不挨着。
魏汐月约莫着大皇子已经回了房中,这才半支起身子,轻声喊楚遇:“睡没睡?”
楚遇没了动静,这回可能是真的睡了。
魏汐月抽出枕头丢了过去:“该睡的时候不睡,该醒的时候又跟猪一样只知道睡!”
“正好,都是猪,凑成一对也不冤。”
魏汐月横眉冷对:“你说谁是猪哪!”
楚遇抓了魏汐月的枕头挡在胸前,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平淡无波:“你。真是笨,看来你不仅食量像小猪,脑子也像猪一样笨。”
“猪才不笨呢,猪的智商高着呢。”
“‘智商’?”
魏汐月又说漏了嘴,赶紧掩饰:“就是脑子好使!”
楚遇皱了皱眉,他的月儿怎么一晚上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词。
“把枕头还我!”魏汐月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
楚遇把枕头垫在了身后:“你扔过来的东西,就是本王的了。”
“楚遇,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魏汐月骤然提高了声音。
楚遇忙摆了摆手:“你不是等着大皇子回屋吗?这么大的声音,是想要把他给招过来?”
魏汐月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大皇子回来了?”暂时也忘记了枕头的事情。
楚遇指了指隔壁:“我听见南音的屋门响了。”
哦,是了,魏南音是跟着大皇子一道出去的,魏南音回来了,大皇子自然也回来了。
“温阳和我哥哥还没回来呢。”魏汐月有点担忧。她还是蛮在乎小狐狸的。那样漂亮聪明又有趣的小丫头,谁都会好好疼她的。
“你放心,有南风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静默了一会儿,魏汐月又道:“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在等着大皇子回屋子中去?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吗?”哼,该死的楚遇,总是把她比喻成虫子,这回终于让她抓着机会也把他比喻成虫子了,还是最恶心的虫子。
“因为大皇子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到咱们的屋子前晃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