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文青羽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你是说……连睿跟绝尘在一起?”
“是的。”飞玄点了点头:“绝尘大师天下景仰,爷亲自却接一接也是应该的。”
绝尘这个人,文青羽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印象中,那人总是一脸的温和悲悯,说的话却并不讨喜。
还记得上一世,绝尘便说她注定永世孤苦,一切都不得圆满。她虽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但听了这样子的话总是会不舒服的。
所以,只觉得对那样一个高僧,并不十分欢迎。
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绝尘说的没错。
她的那一生遭爱人背叛,失了江山,失了命,失了孩子。果然是一世孤苦,一切都不得圆满。
这个人突然出现,是要干什么?
这人不是受天下人敬仰的么?怎么会受人追杀?莫非得罪人的是连睿?
“怡亲王得罪了什么人?“
“怡亲王没有得罪人,这些人实际上是冲着绝尘大师去的。”
文青羽嘴角抽了一抽,冲着绝尘去的?绝尘居然会得罪人?
“知道是什么人么?”
“知道。“飞玄点了点头:“是魔教。”
文青羽突然抿了抿唇,提到魔教便想起了云开。云开与魔教一定有些关联,她隐约觉得,洛夜痕这件事情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什么,但是一时间却不得要领。
“知道原因么?”
“知道。”飞玄点点头:“说是十多年前,魔教正如日中天,那是尚未出家的绝尘游历到了碧落宫的时候。刚好碰见天狗食日,于是便说了一句乌云遮月,天下将倾。届时必将生灵涂炭,可怜,可怜!”
文青羽看他一眼:“不过是顺口胡诌了几句,怎么就能跟魔教结下了梁子?”
飞玄继续说道:“绝尘大师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恰逢魔教教主夫人身怀六甲。魔教又被天下人视做黑暗之首。于是那一句乌云遮月,便自然而然叫大家联想成教主夫人肚子里那个。他若出生,将是个引起天下祸端的灾星,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是以,上天才以天狗食日示警,绝尘大师也才会那么巧在碧落宫前测算出了天机。”
文青羽嘴角抽了一抽,这天下人也太能联想了。
不过是个神棍说的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愣是叫人能想出那么些东西来。只是,世人有了那样的想法,只怕魔教将要面临一场大难了吧。
果然,就听到飞玄继续说道。
“那一年冬天,魔教教主夫人正在临盆。不妨那些自诩为武林正派的人突然集结了起来,向碧落宫发起了攻击。那一战,很凄惨。自此后,魔教便彻底在江湖中消失。”
飞玄说的并不详细,只用了一个凄惨便结束了当年那一场让人谈之色变的恶战。
她心里莫名的便想起了云开,百丈峰上那染血的双眸,那样毫不掩饰的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会不会跟那个有关?
“碧落宫里,可有人存活?”
飞玄想了想,说道:“江湖中只说魔教覆灭,据说是无一人存活。即便是教主夫人刚刚出生的那个孩子,也没能逃过一劫。”
文青羽略略沉吟:“看如今的样子,碧落宫该是还有人存世的。不知这些人此次出世,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
飞玄忍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王妃,您这会不是该关心爷的下落么?”
他实际上已经忍耐了很久了,按理,此刻最要紧的不该是王爷么?
为什么王妃见了他,却对魔教的事情那样上心?
文青羽淡淡看了他一眼:“洛夜痕坠崖那日身体可有不适?”
飞玄愣了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他之前可有中毒?”
“也没有。”
“那么,他可曾心神不宁?”
飞玄再摇了摇头:“好像,也没有。”
“那你以为,完全正常状态下的洛夜痕,是那么容易被人重伤后还逼得跳了悬崖的么?”
飞玄眉头拧了一拧:“当时,临谷山上布下了极邪门的阵法,属下等完全无法靠近。而且,爷自打来了德溪,便很有些水土不服。”
文青羽清眸眯了一眯,所以,飞玄的意思是洛夜痕实际上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依稀记得是有那么一封书信,洛夜痕提到自己水土不服。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如今,这竟成了他发挥失常的原因了么?
“飞玄。”她轻声说道:“洛夜痕失踪后,你们手下的暗桩,有没有乱?”
飞玄摇摇头:“不曾。”
“不曾么?”她唇角勾了一勾,脸上的笑容有些以为不明。
“那么,再多派些人去找找吧。若是五日之后仍旧没有洛夜痕的消息,只管对天下宣布。荣王坠崖身亡!”
飞玄身子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惊骇:“王妃,这么做只怕……?”
文青羽淡淡看他一眼:“怎么,你以为重伤坠崖十多日音讯全无,这人还能活?”
飞玄皱了皱眉,似是对这个消息很是抵触。
文青羽不在意的看了看指尖:“既然有些人这么希望死一死,不成全他,岂不是会叫他失望?”
飞玄不过愣了半瞬,眼底便骤然间浮上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