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郁字义旗做好,尉矢召集义军奔赴淮南联盟。临走时兵士们纷纷与亲人道别,城门处,尉矢默默的凝着舒晋,心里是割舍不下他,想他去怕他经不起沙场的血腥,不想他去又怕他无人照顾。
舒晋取下项上的一只玉佩交给尉矢,上面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你拿好它,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拿着它可以招兵买马。”
那是一块世间罕见的美玉,郦王幸得此玉,将它做成了郦国的玉玺,角料刻成这块护身符留给了晋奴。郦国覆灭后玉玺被摔成粉碎,从此这块玉不仅是郦王子的标志,更成了郦皇权的象征,有见此玉如见郦王的威力。
尉矢大手掌捂着舒晋的脑门,“你放心,等我把刑国玉玺带回来给你玩。”
“……”冥冥中,舒晋体察到某人又把自己当小孩,但在这分离时刻他不会生气。“不管是残是废,留一条命回来。”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舒晋淡淡的点点头,接过门童手里的一大托东西塞到尉矢怀里,“对了,带上它。”
尉矢颠了颠酒壶一样的东西,有一定的份量,皱起了眉,“什么累赘东西?”
“蜂蜜。”
“天煞的,”尉矢才想起那回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我堂堂七尺男儿上战杀敌还得每天给小黄毛喂食。”
门童听尉矢的埋怨捂着嘴咯咯的偷笑。
一个小兵忽然跑来大传喜报:“喜讯,大好消息!淮南盟军找到了郦国遗王子,举王子晋奴为诸侯之首,号郦坤王,百姓们蜂涌投靠,一天内已有三万人投兵,我们快投奔大军去吧。”
舒晋听罢呆住了,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尉矢也大吃一惊,怕舒晋接受不了这个意外,双手扭捏他的脸蛋,幽默的安慰道,“咦,你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舒晋回过神来,细细思量了一番,撇开尉矢的手,拿回玉佩戴回自己项上。尉矢眉头蹙起,“你生气,不给我了?”
舒晋骑上一匹马,“我参军,冒充我不能忍。”
尉矢噗嗤笑出声来,不想这样一个理由就闹得他参军,白费自己一直煞费苦心的劝他,“公子终于想开了?”
“如今众诸侯结盟,刑大势已去,天下未定,这江山指不定姓谁,倘若那郦坤王做了天下主,岂不是我给他做了嫁衣。”亡国恨能忍,杀父仇能忍,但妄图取自己而代之,冒充郦皇族血统一统天下,舒晋是一万个不允许。
尉矢骑上马靠近舒晋,欢喜的笑着:“如果你当了天下主,我想跟你讨个官。”
心知尉矢又要开始耍嘴皮子,舒晋淡漠的问道,“什么官。”
“贴身太监,”尉矢挠挠泛痒的鼻尖,似有些难为情,“有后的那种,最好能跟皇后平起平坐。”
“发神经。”
这时有鱼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嵌在尉失和舒晋两人的马中间,吞吞吐吐道:“真是难以启齿,你们……谁载载我,我不会骑马。”
“我!”
没想尉矢和舒晋居然异口同声,有鱼顿时觉得自己是受欢迎的。
而实质上,他们只是纯粹的不希望有鱼接近对方……
鉴于尉矢有鞭抽自己的不良记录,有鱼坐上了舒晋的马背,嗅着他身上的药味倒挺舒服。有鱼有自己的小算盘,细问道:“阿晋呀,我听说联盟至少要三万人,我们才五千人,只能作投奔,呐,投奔就相当于给别人凑数了。”
舒晋扶了扶脸上半边面具,道:“要做就做一方之主,屈居人下有什么意思。”
尉矢想了想,挠着头:“各诸公拥兵不下三万,如果我们想一字平肩,必须以其他物资替补,可是粮草、武器、钱财我们都没有,怎么不屈居人下?”
舒晋:“我们有人。”
尉矢:“你说的是谋士,谁?”
舒晋如果有表情,一定是勾起嘴角轻蔑的笑,“并非谋士,我们有郁县长,县长面相好,值钱。”
“喂喂……”有鱼听得一头雾水,看脸的时代放在当代还说得通,可这是两千年前的多事之秋,兵荒马乱的谁有心情欣赏脸,再说,有鱼自认为还没舒晋长得好看。“要值钱也是你值钱。”
尉矢感到自己的智商退到同有鱼一个层次,根本不知舒晋所云,“他脸能值多少钱。”
舒晋语气透着满满自信,“百万两金,够不够称一方之主?”
尉矢木讷的点点头:“勉强了。”
舒晋:“再加上一万兵马,够不够?”
尉矢:“够了够了。”
有鱼彻底摸不着北了,私心想入不了盟大伙就死心塌地的散伙,然后各奔东西,自己求得解药也好一走了之,可舒晋哪来的万全之策啊。“可是我们哪有一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