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响窗外的风铃,直至胸前,傅天琅不动了。
他圈着她的腰,静静伏在她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左脸紧贴着她的左心房。
“扑通扑通”的心跳在耳际回荡。
乔莞垂眸看他,黑暗里,男人呼吸低沉,就像一只受了伤,正蛰伏于暗处的野兽。
他一动不动,她则更不敢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轻轻一叹,所能想到的安慰就是伸手,抚上他的黑发。
男人的头发并不像他这个人一样冷硬,反倒格外柔软浓密,那触感让乔莞联想到小时候抱着的猫,也是这么伏在她怀里……
乔莞想了想,鬼使神差的抬手,就像当初给猫顺毛一样,一上一下的抚过他的发顶,并轻轻的哼起歌儿……
其实乔莞懂的歌很少,也不太记得当下流行的调子,而在她的记忆深处,最熟悉的永远是那首: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后来几年,每当乔莞想起这一刻,都觉得自己傻,不过傻就傻了,反正她本来就不聪明。
但也不知道是她的轻抚起了效果,还是那曲子能催人入眠,傅天琅的肩膀已经没了刚才的僵硬,反倒渐渐软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静而清浅。
一夜无梦的过去,在隔天早上,乔莞悲剧了……
被一座大山压了一夜,血液不得流畅的后果就是她动不了了。
傅天琅自知有愧,直接抱着她去了浴室,伺候完她洗脸刷牙,又坐在床沿给她梳头。
晨光有些淡,映着乔莞的脸,她像是没睡好,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一片倦容,最后一倒头,挨着他的胸膛浅浅的打盹。
他沉默的给她理着头发,细细看她如玉一般的面容,很秀气、漂亮,却也如老人所说,这样的乔莞顶多是一道上不得台面的清粥小菜,论容貌,甚至及不上他曾经的女佣……
傅天琅看了她许久,最终俯身,轻轻含住她的唇。
没关系,他不需要她上什么台面,因为他不会再为了那些俗物而重蹈前世的覆辙,她永远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小妻子,唯一的女人,一个无法割舍的存在。
乔莞迷迷糊糊的被他下颚的胡茬弄醒,不太高兴的睁眼,正要提醒他去刮一刮新长出的胡子,一排洁白的贝齿已经被人撬开,他继而攻城略地,杀得她片甲不留……
连续了十分钟,乔莞咕咕哝哝半天,好不容易他松开了她,她又不高兴了。
抬头嫌弃的看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被梳得一边大一边小的辫子,嘀咕道:“真丑。”
嘴上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要拆开重新弄的意思。
傅天琅默不吭声的结束手上的工作,随后一脸认真的道:“每天梳,总会进步。”
那意思是要每天都给她梳头?
乔莞脸蛋红了红,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礼尚往来:“那我就每天给你刮胡子。”
傅天琅愣了下,笑着点头。
于是半小时后之后,小旅馆的门口突然多了两道身影,女的个小,娇俏,就是两条黑溜溜的辫子左粗右细,随着她的步子,一甩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