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礼公公,按说你开了口,再难办的事,我也得帮你办,但这事不行。我这几天打听了一下,象松叔、象桂叔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我要是这样把他们放出来,对祖宗都对不住!”
将师生情分偷换成宗族关系,张老师就不能以师生情谊来说话,无奈道:“全伢,他们晓得错了,这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自礼公公,真不行。要是犯了错,说两句好话就算了,还要祠堂、族规做什么?我张仁全从八岁起,就被公公揪着耳朵读书,你说过‘人字一撇是礼义,一捺是廉耻’。
他们苛待亲侄子侄女就是不讲礼义,吞了象枫的钱就是不顾廉耻。”
张家婆婆一听就急了,连忙分辩道:“全伢,没啊,象松他们没啊!”
这婆婆后面是张象枫,张象枫后面是李家明,张仁全恭敬道:“桃英婆婆,有些事你再争也没用的。我查过邮电局的记录,也问过象祥叔叔、象枫姑姑。
象枫这几年寄回来的钱,都是寄到公公这里,再转交给你的。当哥哥的人昧着良心,吞了妹妹万多两万块钱,还好意思又跑到去借钱,不借就骂人说养个妹妹,还不如养猪、养狗?
你们不要面子,我都要面子!
行,象枫是嫁出去的女,不公道的事有老公管,我一个外人管不了。我跟和伢、棋棋姓一个张字,蒙他们看得起喊我一声哥哥,我就不能不问不管,就为他们两兄妹讨个公道!”
有理有节,为族人出头,天公地道。张老师欣慰地拍了拍堂孙的肩膀,赞同道:“全伢,你是对的,公公太心软了。这事你来处理,年轻人的事,就应该你们这些年轻人来处理。”
呼,张仁全暗自松了口气,公公这一关总算是过了,现在只要关那俩家伙七天,帮和伢、棋棋讨个公道。至于象枫的钱,已经进了叫花子口袋,倒不是没办法拿回来而是太麻烦,家明也应该不会怪自己。
张仁全连忙给张老师点烟,巴结道:“多谢公公理解”。
转过背来,张仁全又不容拒绝道:“桃英婆婆,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做人要公道!和伢自己说的,他不要他大伯、二伯帮,想自己撑门顶户,那他们家的田土山就都要交出来。其实你们同不同意都无所谓的,我随时可以去村上、乡上找人,把以前象柏名下的东西,全部划到和伢名下。
我现在耐心给你们讲,就是想让你们去跟象松、象桂讲,要他们以后不得为难和伢、棋棋,也不要再去象枫那闹。要是他们不知悔改,我能关他们一次,就能关两次,这次能关他们七日,下次就能关他们七年!”
“什么?我们答应了,还要关三日?”
对两个名义上的婶婶,张仁全可没那么好的脾气,黑着脸道:“你以为我讲话是放屁啊?上次在屋里,要不是自强公公他们都在,光凭象松那样跟我讲蛮耍横,这几日没饿着他们,就算是对得住你们了!
哼,要说起来,你们要谢象枫,要不是她说好话,拦住了家明和家虎两兄弟,你们以为这事会这么容易算了?莫以为象松、象桂顶个张字蛮了不起,真要动起手来,谁会帮他们?要不是象枫不想闹得亲戚翻脸,李家明连陈和生都治得服服贴贴,何况是你们屋里两只蠢货?”
心里有愧的糊涂婆婆沉默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说的容易可做起来难。大儿子能借钱,当然二儿子也能借,他们借了不还,还说妹妹有钱不在乎,她一个孤老婆子又有什么办法?
恶人尚须恶人磨,两妯娌连声答应,她俩早就怕了。平时笑眯眯的侄子说抓人就抓人,说关起来就关起来,说关几日就关几日,如何让她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