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黄泥坪的喜事还在继续,游小红虽然进县委办不到一年,但因工作勤勉被评为先进个人、再加上订了亲扯了结婚证能算是已婚,因而分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据游小红自己讲,县委办除了新来的曾书记书记和况副书记高风亮节表明不要外,其他的正科级、副科级领导、普通工作人员,只要结了婚的都有份,但也是件大喜事!
上次家里买给伢子、妹子们读书的房子,地段没那么好、面积没那么大,都花了三万七一套,这还不是大喜事?
“请客!”
已经习惯了勒索的小妹她们,非常顺利地从小两口那勒索到了每人一套新衣服,外加一大堆的零食。
自己家开装修店,又开着家俱厂,自然家居之类的不用军伢和游小红操心,平时‘亲兄弟明算账’的传猛伯大手一挥,决定以成本价送他俩装修外带全套家俱。其他几个叔伯也附和,还强调要是生了长孙,大家得去修水正式分香火过来,也在黄泥坪盖间大祠堂。
眼热的李小兰去找她父亲,也想沾沾成本价的光,没想到被他一句话就噎回去了——你生的崽姓李不?
没错,在农村里传宗接代永远是最重要的事,后代就意味着香火、祭祀!外甥孙确实比堂孙更亲,可堂孙会一年三节给堂公公上坟,外甥孙却没那个可能。就如姑表兄弟与堂兄弟在血缘上一样亲,可当姑姑、母舅过世后,姑表兄弟也就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才会来往,只有堂兄弟虽然争争吵吵,可大事小事都会在一起。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刚刚从外面赶回来过年的毛伢就是个例外。回到家里,孝敬了父母一人一件百八十块钱的好衣服后,连他正忙着做屋的亲哥哥那都没有去打个转,就跑来了李家明这。
刚做完一张物理试卷的李家明将卷子随手扔一边,抬起头来准备揉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大狗伢、毛砣带着毛伢、细狗在隔壁的房间里剥花生,调侃道:“哟,大侠回来了?打得几个人赢了?”
见里面的老大忙完了正事,熟不拘礼的毛伢蹿了进来,吹嘘道:“嘿嘿嘿,我刚把毛砣放倒几次,打大狗还是打不赢”。
不会吧?一米七多一点的毛伢,能放倒差不多一米八、粗壮得象头牛的毛砣几次?
“切,你那都是些阴损招式,不是扭指头就是捉麻筋!”
“输了就是输了,你以为麻筋那么好捉?”
那不错,这小子确实学到了真本事,估计他那师傅了得,教的是擒拿术。李家明自己不懂这些,但‘以前’有两三个手下会,制服对方快而且不伤人。
见堂弟有客人,说的又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也在这看那些复习资料的李家德,打了个招呼夹起本资料起身下楼。熟知他清冷性子的毛伢也不以为意,人家是天才,能跟自己打个招呼,那就很给面子了!啧啧,初中读两年、高中读一年,就能想去清华就清华,想读北大就北大,厉害!
等听不到了李家德的脚步声,刚才还嘻笑的毛伢蹿起来关门,看得大狗伢、毛砣和细狗一愣一愣的,连李家明也疑窦顿生。
这小子可不是告伢,莫看他吹起牛皮打得狗死,做起事来却稳稳当当,跟他哥哥有得一比,而且还狠下心、霸得了蛮。这样的家伙就是个天生的坏胚子,该不是在外面惹了事,回来躲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