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董事会会议很紧张，但没了上次的剑拔弩张，起码在明面上保持着客气，上次发生冲突的李家明和罗伯特、威廉，甚至还主动握了下手。五天的时间，足够大家再次去游说各位董事，能做的、能说的都完成了，最后还是看结果。
这种一个百分点也能决胜负的时刻，小股东们也联合起来了，按照各自意见分阵营，派出了代表参与投票。为了符合法定程序，双方派出各自的律师监票，这些律师拿着几百美元的时薪，李家明真担心他们会为了钱而拖延时间。
鹿死谁手？
不知道，投完票的李家明也紧张地盯了几眼关门计票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底的，或许只有欧文和罗伯特那俩王/八蛋，就连李家明都心里没数。如果换成他是那些董事，也未必会放着丰厚的补偿，去冒一个不到三成希望的巨大风险。
“Ming，Ming，Mr.lee”。
“啊？”
人家叫了两声，正出神的李家明才反应过来，换上笑脸热情道：“你好，你是？”
主动过来打招呼的白人男子与他握了下手，主动道：“我是数字信号处理器(DSP)部的Wayne，能聊聊吗？”
“Ok”，李家明猜想是公司人心不稳，自己旗帜鲜明地支持欧文保护公司控制权，又收购了QC6522的专利。或许这些工程师想万一公司易手，他们就跳槽。哎，人心惶惶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看韦恩的工牌还是部门主管级别的，连这样的人都在自寻出路，可见欧文已经不是他们的神了。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消防通道里，韦恩直截了当道：“Ming，如果公司被出售了，我们有几个同事想加入您的研究院。”
这些都是人才，李家明也坦诚道：“没有问题，但我们公司规定一年后，才能根据员工的表现给予期股激励，能理解吗？”
“当然。Ming，您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很难，即使把工作做到了最细、最好，李家明也觉得难度太高。Intel太强大了，而且高通的形势又太危险，正常人都会选择大树下面好乘凉。
“Wayne，有你们这种想法的人多吗？”
年近四旬的韦恩苦笑，小声道：“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都在等董事会的结果。Ming，我们公司虽然五年前大规模实行了期股激励制，但没多少人真正拿到了股票。Intel公司本部都没有实行期股，又何况是我们这样的被收购公司？”
哎，这就是大公司的难处，象Intel那么成功的大公司，如何会轻易实行期股激励机制？那不是在股东身上割肉吗？
期股激励是互联网浪潮来临后，首先在硅谷的车库公司里率先兴起的。其开始的用途或目的，是因为创业者没有足够的财力，只能用未来去吸引、留住人才。高通五年前开始大规模实行期股激励，估计也是因为公司状况不好，才推出这样的激励计划。
韦恩的主动来投，也让李家明另生心思，不管高通能不能保住控制权，HH研究院也不能再拘泥于iPod的芯片研发，也得择机进入基带芯片研发领域。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强，大不了自己亏损几年，将研究院独立出HH公司，让它去与外面的对手竞争加速它成长。钱那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机会做正事，还捂在手里下崽？
“Wayne，如果公司真的被Intel收购了，我们HH研究院会敞开大门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以前跟Yahoo谈投资案时，明确地表达了我们的理念——技术驱动内容，甚至驱动一切。我们公司也是围绕着技术研发而运营，一切以新技术为中心。”
“Thank/you”.
韦恩感谢了一句，又连忙道：“Ming，我们有研究的自由吗？我们想离开高通，并不完全是因为期股的问题，还有理念的问题。”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对于李家明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是人才，他就会充分尊重。
“当然，我又不懂技术，我干涉你们干嘛？我只提出要求，只要你们的成果能满足我的要求，哪怕你们研究永动机都可以。”
“Thank/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