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青烟叫进来。”萱宛怡有些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豆蛋子赶紧去了。
青烟端着一盆冒着弥漫着一股药味的热水进来,“小姐,给您泡了药浴脚,解解乏。”
萱宛怡笑着点头,她真的觉得很幸福,身边的人个个都那么得力还那么忠诚,她轻声说,“谢谢你,青烟。”
青烟扬起清丽的脸笑了,“小姐,你看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萱宛怡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百年堂就快就回来了。”
青烟呆住了,“小姐,您说……百年堂?我家的那个百年堂?”
“对,你去告诉你爹,明天开始赶快招兵买马,你家现在那个院子肯定不够用,我记得你家现在院子边上有个很大的空仓库,明日你让你爹去幽兰社支取大洋,将那里给租下来,上次说的药膏现在可以批量生产了,第一批五万张,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萱宛怡一口气吩咐完,终于吐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累死了,你给我点的什么香,我那么想睡觉。”
从惊讶中猛然惊醒的青烟,忙扶着她,“安神的,大小姐是累坏了,快去休息,其他的事明儿再说。”
一鼓作气办了几件大事,萱宛怡真是累了,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柳姨娘的屋子里却依旧灯火通明,萱雪嫣看着她双眼熬得通红,心痛地说,“娘,要不明儿请个大夫给您抓些安神的药,你这样无法入眠怎么行?”
柳姨娘摇了摇头,“没关系,明天,等明天一切尘埃落定,就好了,那个死贱人,快快滚出萱家就行。”
萱雪嫣皱了皱眉,“我觉得她不会轻易就范。”
柳姨娘一双恶毒的眼睛布满血丝,甚是令人恐怖,她恶狠狠地说,“不就范我还有下一招,那边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萱雪嫣摇头,“她那里真是水泼不进,油滴不进,那几个臭丫头看得死死的。”
“哼,我就不信没有一个14岁的丫头能蹦多高!”柳姨娘冷冷地说。
萱宛怡起来时,天已大亮,暖暖的阳光斜射进淡蓝色的房间,多了份柔柔的温润之意。
她摘掉了头上裹着的纱布,用头发掩盖住还没完全结痂的伤疤,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清秀的脸,不由摸了摸,光滑细腻,仿若精心雕琢的玉石一般,深吸了口气,上世她只知道自己的悲苦,记得自己的惨死,却从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如此复杂、如此危机四伏。
前世她在丽都生活了3年多,和萱雪嫣一起在素会女子学堂读书,她学的是西洋美术和文学,这是她哪一生唯一快乐的事情,给他们上课美术课的是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年轻教师,当年,她就眼睁睁的看见他在参加示威游行时,被军警开枪打死在大街上,那时,她对这个社会是多么的恐惧。而她,总是被萱雪嫣拉着早早的赶回家,从来不接触这些热血青年。
也许,当时,她也只能如此,除了上学的时候能穿上一套干净的学生装袄裙,在家里,她其实就是一个下人,和娘一起干着下人的活,住在现在这栋楼下最西面阴冷的小房间,甚至,吃不上一顿正常的饭。又或许,萱雪嫣想让自己这个灰姑娘赔偿下她这朵牡丹,便会拉着她穿着丫头的衣服代替丫头参加各种宴会,那时候,只知道自卑、隐忍、哭泣自己不公的命运,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世界怎么了?
今世,她有能力站在高位上,眼界宽阔了,这才能看清。成败乃一字之差,这个世界,只会听到对胜利者的欢呼,没有人会怜悯失败者。她如若要实现自己死前的怨念,将前世伤害自己的人挫骨扬灰,让她们生不如死,除了要对付她们,还要对付和他们勾结一起的势力,这,可不是一些小伎俩能完成的,接下来,她知道自己要如何做……
“大小姐,步少让人送来这个。”风柳递过来一个信函,打断了她的思绪。
萱宛怡打开一看,柳眉微蹙,低声说,“叫青烟来。”
不一会儿,青烟端了亲自炖好的补品上来,给萱宛怡把了脉,面容一喜,“还好,就是小姐身体底子不好,气血双虚,慢慢调理会好的。”
萱宛怡淡淡笑着看她将炖盅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你先看看这个。”她将步大少写来的一张纸递给她,“青烟,你让你哥哥秋风速去周边药材批发地收集这些药材。”
青烟一看,“天啊,那么多?”
“对,药膏的事情你通知你父亲秋老板了吗?”
“恩,我让水香昨晚就悄悄去了,父亲徒弟很多,人手是没问题的,对了,小姐,我爹大徒弟刘昭说这个月百年堂和步家的近一单买卖中,发现掺杂了假药。”青烟压低声音说。
萱宛怡看了她一眼,“是什么?”
“是延胡索,这种药就是江南盛产,是专门治疗外伤的,有止血、镇痛、镇定的功效,延胡索主要用块茎,可他们将大量的其他花的块茎掺杂进去,就算懂行的不非常仔细的看是看不出来的。真是够害人的,这药虽然不是什么贵重药,但用的人都是外伤,承受着极度痛苦的,药效少了一大半,那些人可怎么办?”青烟一双眼睛也是冒着火,面对如此恶性,她露出了行医者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