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美国后这是第一次陆沿主动打电话过来,在和安芷若寒暄几句之后,程远才接起了电话。
“听芷若的语气,叔叔你是彻底的将当年的真相告诉她了吧?”
面对陆沿的询问,程远坦诚的回答。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当初我在离开的时候,也很难接受这个事情的真相,其实你最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程远避开了安芷若堵在来到公寓的露台上打电话。
“看来当初安夏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也是不堪重负,谁能够想象得到当初程勇一力承当所有罪责是在完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更何况还是早生命垂危的生死关头。”
“其实在五年前我鼓足勇气面对安天海的时候就已经想象得到要面临什么样的情景了,作为程勇的弟弟,我至少要替他守护好唯一的女儿。”
虽然程远一直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讲述着五年前的往事,可是却无法阻止脑海中纷沓而至的画面。
五年前离开B市的那一天也是在初冬降临的时候,程远鼓起了勇气拜访了安家。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哥哥的女儿安芷若。
关于安芷若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放在桌面上去交谈过,如今程远居然能够放低姿态亲自登门,的确让安天海夫妇很是吃惊,初冬的寒冷已经是肆无忌惮,程远高挑挺括的身影还是在安氏别墅门前格外显眼。
原本是清秀内敛的外形却在客厅里变成了一言不发的清冷,程远笔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身上黑色外套的衣领竖起来遮住了大半张的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然而安天海很清楚造就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古板乏味的人,正是他们安家。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坐在安天海对面的男人唇角清扬。
“自从我哥哥入狱之后,我们似乎再未见过。”
语气和口吻都是意料之中的冷冽,带着几丝傲慢的意味却也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颓废气息。
“你还依旧是沉默寡言啊,让人难以直视。”
伴随着安天海的这句话,一时间客厅里的氛围似乎重新回归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刚夜晚,空气里不安定的因素都笼罩在前所未有的阴霾里。
“你可以考虑把暖气开的大一些,毕竟B市的冬天冰冷浸骨,但是总比当初我哥哥在监狱里要好很多吧!”
“难道你今晚来这里是为了和我讨论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不置可否的态度已经让程远无从招架,哥哥程勇当年的案子也是众说纷纭,然而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再深究缘由。
“关于安芷若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谈。”
“看来能够让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论的事情,也只有这么一件了,想想我安天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如今却患得患失起来,亲生女儿下落不明,养在身边二十几年的儿女也准备离我而去。”
面对安天海的感慨,程远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好在你言出必行,我想你应该明白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尊重他们的想法,芷若既然能够开口让我登门拜访,就是下定决心要离开安家了。”
程远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档案袋,轻轻的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安天海。
“你这是……”
“还请你放心,我对于安家的仇恨早已经淡化了很多,哥哥的身体状况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想必你是遵守了和他的约定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可惜我还是找到了关于哥哥的病例,胃癌晚期的患者临死前的心愿,换做是我恐怕也是难以拒绝的,今天我来是为了安芷若同样也是感谢你们安家对她二十多年的照顾之情。”
坐在沙发上的安天海独自拿起眼前的黄色档案袋,在打开的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和二十几年前一样的心情,放在里面的是当年程勇各项检查的结果还有诊断单,想必是程远意外发现的,如今往事重提难免会牵扯出过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