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时候多愁善感和伤春悲秋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尤其是在这样飘雪的深夜,独自站在自行车的安夏,将装着折叠椅子和画板颜料的大背包直接放在车座后面,用双排的伸缩拉扣扣好之后,才推着自行车一深一浅的走着。
因为下雪的缘故,安夏将车子停靠在广场西侧的大树下,这样的地方积雪相对很深,她是万万不会骑着车出去的,于是在几分钟之后重新回到了宽敞的大马路上的时候,才骑上了自行车,来到法国这么久,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画画和享受生活,每天晚上也有这样的习惯,可是经过今天的那场意外,她的心情格外差劲。
“叮……”身后的位置传来了车铃清脆的响声,安夏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样的街道在深夜很少会看到和她一样骑着自行车的人,于是不由的多打量了一眼,却在看到的第一眼莫名的觉得有点熟悉,可就在她视线还未移开的时候,听到了对方略带提醒的声音。
“在不看着前面的路,你可就要摔跤了……”
这好意的提醒似乎并没有奏效,没等安夏反应过来,自行车已经撞上前面的那堆积雪上,整个人连着车迎面倒了下去。
“哎哟……我的手臂!!”吃痛的安夏半个身子被雪包裹,伴随着“呲啦……”的一声响,咖啡色的开衫大衣也被自行车挂住了一大半,披肩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雪。
这个画面太过于意外,原本提醒安夏的人却也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象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喂,别光顾着发呆啊,你好歹帮我一下!”安夏并没有说法语,反而是用中文说着,因为刚刚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也是个亚洲人,条件反射的就脱口而出。
听到安夏这么说,原本怔在原地的人立刻将车子停稳,然后走了过去,反而没有立刻去搀扶安夏,却先将她卡在自行车里的衣服拉了出来,可惜被挂了一个大口子。
“现在应该可以站起来了,我扶着你吧。”
安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觉得不仅仅是一点熟悉,于是在抬头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才恍然大悟。
“居然又是你!!徐启俊?”
今天一天已经连续三次意外的和这个人上演这种无厘头的相遇,这显然让安夏颇感意外。
“怎么难道刚刚你在打量我的时候,还没有认出我来吗?”徐启俊将倒在雪堆里的她拉了起来,扶到了他的自行车旁边,将山地车的脚刹直接撑起让她稳稳的坐在后座上。
“可不是嘛,这条路上的灯光都是鹅黄色的,再说我只是见过你西装革履的样子,哪里会在见过几面就能完全记住的。”安夏低着头看着刚刚压到的手臂,隐隐的痛感还在继续蔓延着。
徐启俊倒是没有过多的动作,又返回将埋在雪堆里面的自行车扶了起来,虽然后座上面的大背包有伸缩的拉扣扣着,还是多多少少散落出了一些,有几个颜料棒还因为压迫的原因流淌出了一些,浸在白色的雪上却也显得格外的好看。
“这倒是奇怪了,我可是认出了似乎是你的背影才按响了自行车的铃声,原本是给你打个招呼,确认一下,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有必要替我收拾这个烂摊子了,麻烦你帮我看看包里散落出来的东西,尽量都帮我捡起来,不要漏掉了,这些东西很重要。”
坐在山地车后座上的安夏,手臂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却担心包里散落的东西会因为积雪的缘故找不到,脸上自然也多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原本身高挺拔的徐启俊此刻蹲在雪堆里,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插在比较高的位置,很仔细的在寻找着,时不时还会问上几句:“有几个颜料棒被压开了,颜色好像是蓝色和绿色,这是油彩吗?还是像墨水一样的颜料?”随手沾了一些颜料凑近看了一眼。
“是类似于油彩的胶装物,因为低价一些的油彩画完之后会很难风干,容易短时间风干的油彩却相对贵一些,所以就衍生出了这种胶状物,便宜也方便,包装就像牙膏一样。”安夏回答的很仔细,毕竟两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冷场的确是有些尴尬,难得不用搜肠刮肚的想话题,只能将他的问题回答的仔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