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欣按照傅峰的吩咐,在客厅中开了一瓶香槟,斟了四杯酒。
等到傅峰和司景城,傅七七下来时,傅峰开心地举起酒杯,说道:“来,咱们为咱们家马上就要到来的喜事举杯!”
傅七七看着盛放着香槟的高脚杯,金黄的颜色,在日光下更为迤逦。可她的手腕却情不自禁地颤抖,金黄色,耀眼无比的酒也跟着在酒杯中微微摇曳生姿。
看着大家脸上的笑颜,傅七七也扬起了看似幸福的唇角。
欢乐和笑声荡漾在这个美丽的别墅中,可为什么这欢乐的气息中,却弥漫着那么一点点苦涩?
没有人比傅七七更清楚了,那抹苦涩正是来自于她的心中。
可她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傅峰对她而言,无比重要。而司景城一直对她的爱,和照顾,都让她无以回报。
傅七七仰头,饮下这一杯看似欢乐,幸福却充满了苦涩的酒。
“七七,”傅景欣看到傅七七把酒全部喝完了之后,微微一愣,说道:“你没有必要全部喝完的……”
“姐姐,我今天开心,一不小心就全部喝完了。”傅七七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
司景城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揽住傅七七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着她美丽的发际线,司景城本来想要吻下去,却在看见傅七七微微有些忧伤的表情时,停了下来。他伸手帮着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再也没有做其他。
“七七她不胜酒力,”傅景欣怕傅七七失态,笑着说:“景城,我扶着她上楼休息一会吧,她脚上还有伤,不能站得时间太长。”
司景城点点头,说:“景欣姐,我直接扶着七七上去吧,咱们一起。”
一直没有说话的傅峰却拍了拍司景城的肩膀,说:“以后结婚了,有在一起的时间。让景欣扶着七七上去,你和我去书房下盘棋吧。”
司景城点了点头,把傅七七给了傅景欣。
傅景欣扶着傅七七一路到了卧室,轻柔的把她放在了小沙发上,让她受伤的脚搭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傅景欣才坐在傅七七旁边,看着她的脚,微微有些嗔怪地说:“脚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刚才还非要站在那里。”
“我感受不到脚上的疼痛了……”傅七七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姐姐,我的心好疼好疼呀……”
傅景欣脸色一变,赶紧走过去关住了门。
“傻丫头,那你为什么那时候要答应爸爸?”傅景欣眼眶也红了起来,心酸无比地问。
“姐姐,”傅七七忽然坐起身来,手轻轻握住傅景欣的,哽咽着:“要是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傅景欣眼眶更加红了,她伸手轻轻抱住傅七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泪水一滴一滴从她的眼睛中滑下,落在傅七七的乌发中,消失不见。
要是她,她怕也如七七这般心痛吧?
心痛到,甚至感受不到脚上的疼痛。
“傻丫头,”傅景欣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要是你当时不答应的话,爸爸也不会这么难为你的……”
傅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那一幕再次闪现在傅七七眼前,还有她小时候,傅峰举起她就和她玩耍的场景,也闪了出来。
两幅画面不断交织着,无论是那天,还是现在,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因为,他是她的父亲。从小,他牺牲自己的幸福,把她和傅景欣养大,他明明可以再娶一任妻子,可是他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女儿和妻子到底是不同的。
所以,她不能不答应。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亲,在病重时还要为自己担心。
傅七七把脸埋在傅景欣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傅家上至傅峰,下至打扫卫生的阿姨。大家的脸上都弥漫着喜悦之情,因为她们知道,傅家二小姐马上就要结婚了。
无论是傅峰,还是傅景欣,亦或者是傅七七,她们都对家里的佣人很好,工资也很高。所以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人离开傅家,去别的地方工作。
所以很多佣人都是从小看着傅七七和傅景欣长大的,毫不知情的她们,一听到傅七七要结婚了,怎么会不开心?
可作为这件事的女主角,傅七七却是里面最难高兴起来的一个人。她除了觉得自己万分悲哀,万分无奈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晚上,傅家餐厅中。
“爸爸,”傅七七给傅峰加了一筷子菜,殷切地问:“你和姐姐什么时候去美国治疗?”
“七七,你别急。”傅峰未说话,倒是傅景欣先开口安慰傅七七,说:“美国那位治疗癌症的专家,把爸爸做手术的日期安排在半年之后。”
啪嗒一声,傅七七手中的筷子就掉在了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傅七七惊愕地问傅景欣,“爸爸的手术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当时也联系了,也找了关系,”傅景欣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何,那边就是说不通。”
傅景欣无奈地低下头,十分难为地说:“美国的朋友给我说,似乎有人先打好了招呼。”
“打好招呼?”傅七七神色凝重,“不会是不让那位医生给爸爸做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