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华冷笑一声,“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外人。你们这些亲人,不去救自己人,还反咬一口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是你女儿……”孙红云真要被气疯了。
“说清楚什么?说清楚周太太你是怎么进得周家门还是说清楚周太太你是怎么害得前夫一家家破人亡的?口口声声我的女儿是扫把星!可我家女儿独自支撑这么多年赡养父母!您倒是贵人命,怎么就折腾的别人家破人亡了?现在你死了儿子,怎么知道就不是被你给克死的?到底谁才是扫把星?”
徐子凝听着妈妈虽然还是声音平静,但是这话的内容可是前所未有的刻薄,也知道这是她实在被孙红云气着了。但是她可不想让孙红云在这儿犯病,所以赶紧拉了拉妈妈的袖子,示意她不必太咄咄逼人。
宁霜华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她从来没这样恶言恶语地跟人争执过,要不是心疼自己女儿,又怎么会连这些都说出来了!
果然,孙红云听了她的话,气得一头朝地上栽去!周浩天在听到宁霜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赶紧站了起来,这会儿刚好一把拉住了孙红云。
孙红云虽然没有摔在地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口吐白沫四肢僵硬地到在周浩天的怀里,样子及其吓人。
“闹够了没有!”周韶宁沉着脸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徐子凝母女。
宁霜华和徐子凝对视一眼,明明是孙红云无理取闹在先,现在她这么一倒,竟然还成了她们的错了?
“我倒不知道,宁伟生了个这么牙尖嘴利的女儿!”周韶宁冷笑着说。
“不敢,跟您这儿媳比起来,差得远。”宁霜华见他提起父亲的名字,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父亲一生清高,我们宁家论财力自然远远不能跟周家比,周家财大气粗是人尽皆知的。不过,宁家百年望族,即使现在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女儿,肯照拂一二的叔叔伯伯、故交好友也还是有那么几位的!”
周韶宁冷冷地盯着宁霜华看了好一会儿,哼了一声径直走了。
周浩天在那里忙着叫医生,医生一进门看到孙红云这样子也不敢大意,赶紧让把人抬到外面救治去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徐子凝长长舒了口气,让护工和村医去吃饭,屋里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宁霜华刚才的高傲和善言全都好像一下子不见了,看着徐子凝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还让您这么生气跟人吵架,都是我不好!”徐子凝见她这么一哭,想想自己短短两天内几次差点再也见不到母亲,又是后怕又是难受,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母女两哭了一阵儿,又相互安慰着收了眼泪。徐子凝这才问宁霜华,“妈,周家那些几十年前的事情,您不是说不清楚吗?怎么刚才又说得那么明白?”
宁霜华笑了笑,“别说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就是上百年的,只要存心打听,也没有打听不着的。”
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徐子凝却觉得心里发酸。
外公家是世代书香,到了外公这里,才开始经商。那时候交好的世家和亲戚,都觉得外公家沾了铜臭气,多多少少就有些看不起。而母亲从小漂亮聪慧,倒也有不少人琢磨着跟外公家结亲,可母亲偏偏不喜欢那些人。后来母亲结识父亲,那时父亲还只是不名一文的年轻人,外公却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这又得罪了一批人。他们只觉得外公和母亲宁可选个穷小子,也不跟自己家的子侄结婚,完全是自甘堕落加故意侮辱,所以一来二去的,来往也就少了。
好在后来父亲能干,母亲也生活的不错。但谁知后面父亲又出事,背地里看笑话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母亲却不肯去看那些人的脸色,徐子凝深知这点,无论她支撑的有多艰难,却也从来对那些人避而远之,绝不张口求助。
而显然,这次为了自己的事情,母亲还是去跟那些人打听过了。能把几十年前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而且对方还是周家这样的新贵豪门,除了外公那些百年传家的故交,也没人能有这个能力了。
宁霜华早在听说周一轩跟何艾琳订婚的时候就开始着手打探周家的情况了。周家当年来安家时,她还没出生。但是小时候偶尔也听父亲提起过,影影绰绰知道那么一点儿。
这次周一轩突然宣布要跟何艾琳订婚,宁霜华愤怒之余也起了怀疑,琢磨着是不是周一轩迫于父母压力才会这样做,所以特意去打听,没想到倒是知道了周家不少难对人言的隐秘往事。
刚才要不是孙红云实在太过分,宁霜华也不会随便拿这些事情出来刺激人。
徐子凝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也知道她既然没说完,就不会再背后议论人家,所以也不再问,只是把这几天的经历尽可能说得不那么惊险,一一讲给宁霜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