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全开的风家老太太,让徐子凝忍不住都有点儿心虚,可是周一轩,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和往常一样礼貌却又有分寸,好像风老太太压根儿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只是像寻常友好世家的交往而已。
风老太太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却目光一转盯住了功力显然比周一轩逊上不知几成的徐子凝。
“徐小姐。”
徐子凝被这老太太这么一看,心里顿时觉得不妙。暗骂果然世人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啊!她这脸皮功夫修炼不够到家就成了到处给周一轩这家伙背黑锅的命啊!
“你去给伯母倒杯茶来。”
好在周一轩还不算完全没良心,见徐子凝在老太太的威压下面露苦色,马上替她解围。
徐子凝见风家老太太居然也没阻拦,松了口气溜了出去。刘夏听她说要泡茶,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她去看常备的茶叶。
能有资格坐在周一轩的办公室喝上一杯茶的也都不是简单人,所以平时准备的这些茶叶也都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普通货色,徐子凝看了看,选了六安瓜片给风老太太泡上。
见徐子凝端着自己平时喜欢的茶进来,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又对周一轩说:“刚才说到上次去你家里,那时我记得你们家里的佣人端上来的是太平猴魁。”
老太太这话里已经没有多少怒意,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周一轩是怎么忽悠人家老太太的。
徐子凝心里暗暗奇怪的同时也稍微松了口气,就听到周一轩说:“子凝别的长处没有,就是细心,对老人也特别尊重。您这喝茶的爱好,连我都真没留意过,大概是风品随口提过,她倒是记住了。”
风老太太手一顿,还是慢慢地品了口茶,又慢慢把茶杯放回桌上,再一次目光犀利地盯住了徐子凝。
徐子凝心里一跳,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老太太杀上门来,压根儿不是来找周一轩麻烦的?目标其实是自己?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她,她这个预感果然不是错的。
风老太太一字一顿地质问在耳边响起,“我们风家,做事从来讲究一个无愧天地,竟然不知道,怎么把徐小姐和你的朋友得罪的这样狠,要你们这样处心积虑地来害我们?”
这指控可就严重了。
徐子凝和周一轩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茫然。
“你不必看他,阿轩家虽然跟我们风家有交情,但是,这件事哪怕是他父亲出面说情,也要给我们风家一个说法。”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她说得,其实也是说给周一轩听得。把周一轩正准备帮她说情的话给堵了回去。
“您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子凝不解。
她之所以心虚,完全是因为周一轩给风品出的那个馊主意。她以为风品真的被自己家太后娘娘逼的走投无路,按照周一轩所说,说他自己那啥啥取向有问题,喜欢的其实是董华画那样的男人。可是听着老太太这话里面的意思,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徐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风老太太沉下脸,“刚才阿轩这孩子还跟我聊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想让我看着两家世交,周家对风家也给过不少帮助的份儿上不要太过为难你这丫头。”
徐子凝微微低着头,瞟了周一轩一眼。这都什么世道!明明是他惹出来的祸啊!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背着黑锅还得感谢他的维护了?
“我尊敬您是长辈,可是却也不能因为您是长辈就莫名其妙地被人诬陷。”
徐子凝收起胡思乱想的的心思,对着风老太太说:“正如您所说,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您今天一来就对我不假辞色,可笑的是我是真的不清楚您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事。您为什么不能明说呢?”
“阿轩,你这未来媳妇儿嘴硬得很!”风老太太嗤笑一声,转头去看周一轩。
周一轩也察觉不对,难得地迟疑了一下,看看徐子凝对着风老太太摇头。
“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承认这事情跟自己有关系,又怎么知道里面有误会?”
“您这态度不就说明了一切吗?周家与风家是什么交情,您比我更清楚。一般的事情不会惊动您老人家亲自上门,还这样兴师问罪。”
风家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不跟你们这些小辈斗嘴。既然你们不怕撕破脸,我也怕丢人。我就直接问你们,我们家风品,被你们给藏到哪里去了?”
“风品不见了?”徐子凝讶然失声询问。
周一轩面露不解,有些探询地看着风家老太太。
风家老太太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见他们两人这样子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错怪他们了,心里慢慢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既然你们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刚才那副心虚的样子是为了什么?”
徐子凝这会儿也顾不上为周一轩遮掩,直接讲了风品被那刘琪纠缠怕了,让周一轩帮他想办法摆脱的事情,也含含糊糊提了一句周一轩给风品出的那馊主意。
事从缓急,风家老太太并没忙着追究周一轩给出的这主意有多荒唐,只是更显得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