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扬,你今年多大了?”
呃。
舞轻扬微微一愣,随即回答十七。
“听说你是舞将军与将军夫人的老来子,万分宝贝,又是面如冠玉的英姿飒爽的翩翩公子,怕是天朝闺中女儿心目中的佳婿,有不少提亲的人吧!”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娘娘是要说他的亲事,想必是为了嫣儿。
舞轻扬沉闷的叹口气,嫣儿对她有了儿女情,他不是无情无欲的石头,可是,自从遇到了皇后娘娘,他已是无爱。婚姻,家庭,只能成为羁绊,他不要自己有任何分心,因为他要自己的心完整的在皇后娘娘身上。
“怎么不说话?该不是害羞?”
凌月夕转身调侃一句,温和的望着舞轻扬。
“娘娘!”
舞轻扬陡然单膝跪地,坚定的说:“臣无心儿女情长,请娘娘成全!”
“这是为何?莫非,你早已知嫣儿对你心有所属?”
舞轻扬微微点头。
这下,凌月夕有些奇怪了,复又问道:“嫣儿虽是本宫的婢女,在本宫心里,情同姐妹,本宫会认她为义妹,赏郡主封号,风风光光嫁入舞家……”
“请娘娘不要逼迫微臣,不管是嫣儿姑娘,还是大家闺秀,臣无意迎娶!”
舞轻扬掷地有声,打断了凌月夕的话。
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坚决犀利。
凌月夕稍感惊讶,不解的盯着舞轻扬。
“臣,臣心有所属,此生唯她是臣心中的挚爱,除她之外绝不婚娶!”
这番话说出来,舞轻扬反而一阵轻松。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当着她的面示爱,纵然此生她不知‘她’便是‘她’。
“原来如此,这有何难,本宫替你下聘,让你娶了那女子可好?”
凌月夕似笑非笑,大概是觉着看不出舞轻扬还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臣多谢娘娘,只是今生,臣于她情深缘浅,此生只能默默铭记!”
“情深缘浅,一生一世的刻骨铭心!”
凌月夕的目光掠过舞轻扬,飘过棉絮般的云朵,投到另一个深远的世界。
‘真正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有念生心,由心生情,由情生爱,由爱生痴,由痴生怨,由怨生恨………爱恨情仇中,受伤的何止是两个人。’
“罢了!如此,嫣儿即使嫁了,也不会幸福。不过,既然无意,便要无情,早日断了嫣儿的痴念!”
苏青有事要禀告舞轻扬,恰好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圣女果然所说不假。皇后娘娘果真是虚情假意。明明晓得姐姐对舞大人的一番情意,却要他无情无义,断了姐姐的念想!’
心中极是恼恨,握紧拳头。
舞轻扬与苏青走后,玉黛几次花到嘴边又咽下。
她看得真切,舞轻扬心中的那个‘她’,便是皇后娘娘,想要提醒娘娘,又觉不妥。若是娘娘知晓了,依娘娘的性子,怕是会心生愧疚。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舞轻扬,亦并非胡来的人,再者,他是武将,迟早是要离开这内宫。
夜风急骤,吹的娇嫩的花瓣漫天飞舞。
深宫夜,几人欢喜几人忧。
“娘娘,适才虚华宫送来一盒胭脂。”
“送回去,就说本宫不爱胭脂水粉。”
嫣儿也正讨厌的撅着嘴,一听这话,连忙满心欢喜的应声走了。
“这丫头,越来越没心没肺了。什么事都要放在脸上,她那样,怕是要给本宫惹些是非。黛儿,你立刻让苏青过去,叫他看好嫣儿,不要徒惹是非。”
这时,小德子禀报,说是左相安鸿文求见。
安鸿文?
他找本宫,会有何事?
凌月夕念着安鸿文的名字,想起了那个清灵婉约的安心如。
换了一身正玫红的长裙,映的娇俏的人儿威严了许多。
望着镜子中自己这幅面孔,凌月夕不觉失笑,此时她不是另一张面孔。
按规矩行礼,赐座后,安鸿文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安大人,听说东溟候陪同摄政王前往淮安查办赈灾贪污之事,可又眉目。”
看堂堂左相如鲠在喉的神情,凌月夕猜到定是跟东溟候有关。
果然,一句话便成了抛砖引玉。
安鸿文当即讪讪道:“臣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
凌月夕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表情。
“原本这种事说出来,也不像话,只是,此事事关小女声誉,臣又不敢得罪侯爷,六神无主,故前来叨扰娘娘,还望娘娘做主,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