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鬼医仙逝,本王赶到时鬼谷一片火海,残留两具尸体,世人都以为鬼医唯一的记名徒弟义薄云天随了鬼医而去,如今想来,不过是你的一招障眼法。萧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突然对萧墨珏下毒?”
凭着感觉,白御宸才不信萧染是为了替羽蝶抱打不平,倘若为羽蝶,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何必冒险?
“当日在军营,恨皇上薄情于郡主这才一念之差酿成大祸,萧染自知事情早晚会败露,却不想如此之快……”
突然,萧染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央求道:“萧染不怕死,却不甘心死过一回,依然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而如今,又有了骨肉。王爷,念在与郡主的兄妹之情,帮帮萧染,躲过此劫,亲眼看着孩子出生……”说到这儿,萧染的声音有些哽咽,脸色一片灰败:“倘若郡主平安生养,做了母亲或许会为了孩子好好的活下去,那时候,萧染再送上这颗人头!”
白御宸静静的打量着跪着的男子,半响,叹息一声道:“本王对羽蝶到底是有些内疚,只是……萧染,本王有个朋友受了伤,或许是心灰意冷一心求死,任何药物都不能唤醒他,形同活死人,倘若你能医治,本王便答应你所求。”
萧染心中一喜连忙应着,白御宸口中的那个人他心中有所了然,治得好治不好是一回事,能拖一时算一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萧墨珏猜疑,被凌月夕的暗龙暗中监视,当时他只想着报家族之仇,可如今心爱的女人有了他的骨肉,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可怕的威胁。
“解药呢?”
看到萧染恭送自己离开的目光,白御宸眼底有丝怒气喷涌。
“怎会有解药?”
萧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鬼医用一百童子研制,耗尽自己一生才配得十滴‘冰蚕玉蟾液’,哪里有机会研制解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解药需得百年赤练蛇蛇胆与西域百蛊王做药引,此两样只是书中所传世人并未见过,就算派人去寻,中毒之人也熬不过一年。”
说着,萧染收起了嘲笑,一本正经的望着白御宸接着道:“王爷乃人中龙凤,陌上塞传人,怎可以屈人之下,大烨建国,王爷功不可没,一个小小的……”
砰!
萧染还未说完,只见白御宸长袖一拂,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卷起来狠狠地砸在珊瑚厅的柱子上,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幽幽的冷光,似乎那里面藏着整座整座的雪山,一旦崩塌,后果不堪,萧染一向知道白御宸功夫极高,却从未见过如此凌冽的掌风,快的连怎么出手都未看清。
“做好你需要做的事,爱慕羽蝶的男子并非你一人,你能给她幸福,自然也有被人能给她快乐!”
萧染只觉着胸口被重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一股甜腥在喉咙里堵着,似乎只要一开口就会喷出来,令他根本不能开口讲话,直到白御宸离开十米之遥,那股泰山压顶的阻力才消失,他连忙盘坐运气,半个时辰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萧染直到白御宸这一掌,令他最少在十日之内不能运真气。
原来白御宸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依他的心思、出神入化的武功,想要大烨的天下不过是弹指间,可他却隐忍不发,难道真是因为兄弟情谊?
一只黑乌鸦突然飞过落在萧染的肩上,他取下羽毛中藏着的纸条展开,眉头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若不是他眼底流露出阴狠之光,谁也不会对拥有这样一张未脱稚气的脸的男子提防。
萧墨璃,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哼!
‘龙啸凤吟’,他要用他们两人的惨死来祭奠他的家族。
1287在萧染咬牙切齿时,萧墨璃陪着一身男儿装扮的凌月夕走在新都的西街。
这是一条商业街,来自东南西北的货物琳琅满目,客人络绎不绝,他们都是从各国闻名而来的商人,大多与当地人通婚,入乡随俗,跟着当地人的习俗在门口挂着大红灯笼。
走近了,凌月夕在看清每对灯笼上画着送子图,她有些奇怪的问:“这个月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呢?怎会画着送子图?”
萧墨璃清冷的目光似乎这句问话而更加冷冽,他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过是民间的无聊而已,有什么好稀奇?”
说着就要拽着凌月夕离开,却不想店里的小二刚好听到,不悦的瞪了一眼萧墨璃,对着看起来比较温和俊俏的凌月夕开口:“这位公子是外乡人吧?怎么会大烨如此喜事都不知?”
出宫时凌月夕说萧墨璃这张脸在人群中一站,太鹤立鸡群了,还是半遮面的好,非给他戴了个普通面具,是以那伙计根本认不出靖王,更看不到他脸上的肃杀了,看着年轻俊俏的公子静待下文,面上更有了几分得意。
“皇上英勇神武,国泰民安,体恤百姓,如今皇上的义妹身怀龙种,大烨百姓自然要祈福天降龙子,佑我大烨国昌民安!”
玉器铺的小二不过是从国诏中照搬,脸上的欣喜之色不加掩饰。
凌月夕听完了重新打量着大红灯笼,虽然还没到晚上,可是那红色还是刺了她的眼,可笑她还以为是在迎接得胜回宫的皇后!
“听闻皇后善妒,如此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
凌月夕忽而一笑,目光掠过身侧的萧墨璃落在小二的面上呐呐问道,似乎真的是有些担心,只是她还未说完,小二连忙咳嗽几声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说,又左右看了两眼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兄台想必是外乡人,小心隔墙有耳,若被有心人听了告密,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