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支凉薄的舞,没有丝弦管乐的渲染,没有钟鼓齐鸣的衬托,她一个人,用最本真的声音,最原始的舞步为这些早已在权利**中迷失了的皇亲国戚、高官贵胄带去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敢这样毫无准备的上台献艺。也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唱出这般大无畏的歌来!她竟敢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离恨天……”看着韩梦晓的表演,紫逸寒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那么夸张的表情,他喝着自己面前的香茶,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两句歌词。
不知为何,听到“离恨天”这几个字,他的心竟莫名其妙的酸痛!这种感觉就好像长在他的身体里一样,而现在,被韩梦晓轻而易举的唤醒了。
从小到大,他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有一处极大的被云雾深锁的平地,那儿有干净雅致的楼阁,楼前开满了四季不败的鲜花,水从楼后的地底冒出来,形成一个小小清池,满溢之后,成了一条小溪,穿过小楼前的花海向前流去,长长的彩虹横跨花海的两边,五彩斑斓的蝴蝶似优雅的仙子在翩翩起舞。
有一个手腕上挂了铃铛的姑娘,在花丛中欢快的奔跑着,他总是看不清那姑娘的脸,却可以清晰的听见那悦耳的铃铛声。他去追,可没追几步,便发现面前的美景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面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铁链桥,身穿紫衣的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冰冷的铁桥尽头,她分明没有哭,但他却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
她道:“离恨天啊,离恨天!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梦,而你,太远,太远……”
他看着她跳了下去,那一声“不”仿佛将天撕开了一个口子,电闪雷鸣……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醒了,出一身的冷汗,心口痛的毛病从此就没好过。
就在紫逸寒恍惚的时间里,韩梦晓已经走下了舞台,坐在了他的旁边,侧过身子压低声音提醒他:“寒王爷,这舞我已经跳完了,是否该实现您的承诺了?”
紫逸寒这才回过神来,幽深的目光在韩梦晓的身上转了一圈,扯出一个邪魅的笑:“承诺?本王何时给过你何种承诺?”
“你……”韩梦晓一愣,袖里的拳头顿时攥了起来:“好,寒王爷,您老年纪大了,记性好了,这个怪不得您,那么请小女子提醒您一下,您承诺了如果小女子去跳一支舞,您就会写一封正儿八经的休书给我!”
她现在势力单薄,先不跟这死男人计较,委屈点奉承下,待到她羽翼丰满……
她一定要实现:她说一,他就要说一,她说二,他就要说他二的宏伟报复目标!
“小女子啊,”紫逸寒嘴角歪了歪,慢吞吞地道:“小女子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本王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写休书了?本王说了,如果本王心情好,说不定会圆了你的梦,可是此刻本王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呢!”
“你,你这个撮把子!”韩梦晓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冲紫逸寒大吼了一声!
【注:“撮把子”为湖南长沙方言,通俗点的意思就是“骗人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