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汀的眼珠终于转了一下,眼神却依然冷得如冰。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满满的都是你,我不愿意你关心北堂誉,讨厌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北堂誉,我生气,我愤怒,负起离开了。我一直是天之骄子,我是未来的圣皇,什么样的女人都应该匍匐在我的脚下,仰望我,可偏偏你的眼里看不到我。于是我朝那些庸俗的女人招手,看着她们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她们卑微臣服的样子,我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因为有一个小小的、倔强的身影已经将我的心占得满满的。那时我才发现,你早已深深的存在于我的心底,怎么都拔不出去。”宇文勖已经顾不得许多,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元芷汀,此时坦白也许能挽回,若是迟疑,他注定要后悔一辈子,“小汀,什么计划,什么尊严,面对你,都不重要了,于是我决定,我一定要夺了你的心,一定要你心里眼里全是我。”
“恭喜你,你做到了!”元芷汀轻轻推开宇文勖的手,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宇文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如今我不但心里眼里全是你,还怀了你的孩子,你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不,小汀,我输了,我赢了你,却输了自己!”一把抓住元芷汀的衣角,宇文勖死死的不松手,祈求的盯着眼前的人儿,“小汀,我爱你,也许我的初衷是错的,但现在,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我们的孩子!”
“你觉得你的话我还会信吗?你确定你不是为了控制齐云家族而娶我吗?”每说一句话,都是在自己的心上重重的插上一刀,心已经死了,可还是会疼,很疼,很疼,疼的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眼前的一切也慢慢的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慢慢的涣散,在她晕倒的前一刻,她感觉到小腹处一股锥心的疼痛袭来,什么东西正在流逝,消失……“小汀!”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凤归楼,惊动了所有齐云家族的人,两抹身影迅速飞掠向凤归楼的二楼。
宇文勖只觉得眼前全是红色的,他已经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从元芷汀大腿处流出的殷红的血液渗透进红色的地毯里,让原本就红得耀眼的色彩更加的刺目,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了心头,他知道,此生他最珍贵的东西将要失去了。
齐云濡和灵枢一齐飞身闪了进来,冲到元芷汀身边,两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宇文勖怀里的元芷汀,从苍白的脸到消瘦的身躯,当看见那被血液染红的白裙时,双眼微眯,两双手一齐挥向宇文勖,从宇文勖的怀里躲过了元芷汀。
灵枢探向元芷汀的脉,黑眸中立刻涌出愤怒和惊恐,然后迅速伸出手掌,缓缓的幻化出一朵晶莹的莲花罩住了元芷汀的身体,“我必须立刻带她走!”
“我们走!”齐云濡也探到了元芷汀的脉,明白此时情况危急,和灵枢一起带着元芷汀准备离开。
“她怎么了?”宇文勖被灵枢和齐云濡推倒在地上,一直目光呆滞的盯着元芷汀,见两人要带元芷汀走,扑过去拉住了齐云濡的衣角。
“小汀被人下了毒,孩子保不住了,她自己也命在旦夕,宇文勖,这就是你说的用生命保护她!”齐云濡近乎怒吼,朝宇文勖一脚踢去,和灵枢一起抱着元芷汀飞身离开了。
宇文勖不躲不避,被踢飞了好几米远,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尽管齐云濡这一脚用尽了全力,尽管这一脚踢得他五脏俱损,但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痛,因为心里的痛已经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都要失去了,有什么痛能比一瞬间失去两个挚爱还痛?
房间里的阳光进了又退,退了又进,地毯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宇文勖抱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缩在角落里,静静的感受自己身上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沉淀渐渐消失。
“主子,国师大人和灵枢带着齐云小姐去了玄医谷,齐云小姐一直昏迷不醒,孩子好像也没保住!”鬼影闪身进了凤归楼,被宇文勖的样子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了下来,沉静的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下毒之事也已经查清了,密卷是宇文弢派人偷出来的,交给齐云素娥,齐云素娥派人下的毒。”
宇文勖身子一震,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神彩,深邃的黑眸里燃起一簇簇愤怒的火焰,继而转为寒冰,纤长白皙的手掌紧紧的握成拳头,手心处缓缓的滴下了一滴滴深红的血液,“将齐云素娥丢到军营里去,告诉管事的,朕不准她死,朕要她生不如死!”
“是!”鬼影怔了一下,转身退出了房间。
《翰宇纪事》中记载:翰宇王朝三百四十三年,开明二年十月十八,仁德皇帝大婚,娶齐云家族第十四代嫡女齐云芷汀为后,史称仁慧皇后。大婚之日,仁慧皇后病重,帝手执后之嫁衣与凤冠祭天拜堂,为百官所诟病,却为百姓所称赞。后远赴玄医谷求医,一年后始归。
《百晓生纪事》中却这样记录:开明二年十月十八,仁德皇帝大婚之日,仁慧皇后莫名消失。帝情深,亲执后之嫁衣与凤冠祭天拜堂。帝苦等一年,一心勤政,终日埋首御书房,从不进后宫,终感动上苍,后病愈而归。
实际上却是如此:一年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