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碧汐已经快要临盆,便整日在榻上躺着,每日固定时间下床稍微走两步。
秋萍在蘅碧汐的耳边将今日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蘅碧汐闭着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欠了皇后一个人情。”
在自己被禁足的时候,多亏了吴绾岚的照拂,否则惠妃一党早就出手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日秦太医怎么还没来?”
之前秦随风说过自己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所以蘅碧汐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纪兰馨正在安置那些冰块,听言连忙应道:“今日陛下一早就将秦太医召去了寝宫。”
秋萍的眼睛一亮:“难道陛下知道主子快生了,所以特意问问咱们主子的情况?”
“秋萍,不要胡说!”
蘅碧汐有些恼火地说道。
蘅碧汐的心情因为秋萍的话而变得无比烦闷,她已经被禁足两个多月,而他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伤心过,绝望过,怀疑过,愤怒过。
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漠视才是最锋利的那一把刀!让她****夜夜在梦的最深处,惊悸不已。
秋萍莫名被蘅碧汐训了一句,心里有些委屈,便拿着手里的物什去了外殿。
“秋萍姐姐,您怎么了?”
春兰正在摆弄刚刚从碧玉湖边采来的荷叶,看到偷偷抹泪的秋萍,不由关切地问道。
秋萍急忙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
“哪有怎么,左右就是做奴才的受气。”
春兰吃了一惊:“主子一向很倚重姑娘呢,怎么会让姑娘受气?”
秋萍听了这句话,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秦随风一直到了正午才姗姗来迟,一脸的倦容。
“微臣来迟,还请蘅嫔娘娘恕罪。”
蘅碧汐抬头看了一眼,懒懒地说道:“秦太医辛苦了,天气如此炎热,还要劳烦您这样来回奔波。迟了便迟了,也不是那么打紧的事儿。”
秦随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打开了自己的医箱。
“最多三至五日便要生产了,娘娘这几日便要做好心理准备。”
把完脉之后,秦随风的神情并没有变得轻松。脉象告诉他,蘅嫔的身子里‘婴宁’的余毒仍未清除。
蘅碧汐看他严肃的神情,慎重点了点头。
“秋萍,将冰镇酸梅端来,让秦太医也降降暑。”
蘅碧汐习惯性地朝身侧吩咐道。
身侧没有人应答。
不一会儿,纪兰馨将酸梅汤端来,有些为难地说道:“主子,奴婢刚才看到秋萍跑了出去,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秦随风闻言有些诧异:“秋萍姑娘怎么了?”
蘅碧汐脸色也阴沉了几分,不悦道:“难道我这个主子还要去给她一个奴才道歉?这是什么道理?不用管她,一会自会好的。”
纪兰馨吃惊地望着蘅碧汐,不明白今日的主子为何会这么冷漠。
秦随风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女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微妙,保持沉默似乎比较明智。
“蘅嫔娘娘,微臣之前就跟您说过,这个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就已是万幸,‘婴宁’的毒性到底影响胎儿到了什么程度得孩子生下来才能知道。”
秦随风把最坏的结果先告诉了蘅嫔,免得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知道。”
蘅碧汐敛眉。
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感受着孩子在自己体内的温热。
“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待秦随风走后,蘅碧汐轻声对纪兰馨说道:“去把秋萍叫来。”
见主子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纪兰馨很是开心,连忙向殿外跑去。
整个凤栖宫都找遍了,纪兰馨都没有寻到秋萍的身影。
春兰见纪兰馨似乎在寻找什么,放下手中的香炉过来问道:“兰馨姑姑在找什么?”
纪兰馨奇怪地问道:“秋萍去哪里了?”
春兰听后答道:“方才奴婢见秋萍去了后院。”
果然在后院看见了秋萍,纪兰馨上前轻声说道:“秋萍别伤心,主子刚刚叫你过去呢。主子也是一时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知道。”秋萍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
纪兰馨听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些,正要说什么,又听到秋萍说道:“咱们只是奴才而已,主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本来就是寻常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又哪里敢记恨主子。”
纪兰馨顿时心中一沉,一把拉住秋萍的衣袖,急切地说道:“秋萍你今日怎么了?主子不过是大声朝你说了一句话,怎么就还真的气上了?”
秋萍一把甩掉她的手,纪兰馨一时不防,差点就摔在了地上。然而,秋萍却没有再看纪兰馨一眼,便从凤栖宫的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