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愈是这样不置可否的回答,也更是激起了尚薇的怒气。
她,就是看不得这个男人始终一副淡然的像是天崩地裂在面前都不变色的模样。
“听不明白?王爷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本公主的话?”
她也根本顾不上自己说的话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几乎是一股脑儿的也就这么连声的开始质问着他。
“王爷以为就真的没有人知道,那日在马场,王爷命人在茶叶里下毒的事么?又以为没有人知道,是王爷指使那春桃,要对皇祖母下毒手的事么?”
“公主……”荣彦微微锁紧了眉,这太后的事,她若是还有怀疑,本就是不该,而那马场的事,又更是从何说起?
“哦?为何公主说的,本王更是觉得糊涂了?”墨澜的语速始终这么淡然,不见分毫的波动。
而他那双幽深如海的眸子也始终是这么淡淡的定在尚薇的身上,甚至好像对她此时的模样,还带着一分的欣赏。
“糊涂?难道王爷非要本公主说明不可么?”
尚薇冷冷一笑,想着这个男人竟然装傻至此。
方才琴音匆匆过来找自己,就是说出了之前偷听到的一个侍卫和春桃接头的时候所说的话,什么毒药,什么马场,又和王爷的事有关。
当时还听了个一知半解,但无意中听说了刑部正在调查那日马场中的马无故中毒死亡的事,才终于是联系到了一起,这才匆忙的过来禀告了她。
尚薇根本不曾想到,原来那日那匹失控的马儿几乎是要了自己的命,也根本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指使人去做的。
“关于太后娘娘的事,本王只能说,无可奉告。而这马场的下毒一事,公主更是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便从你就来璃国的意图说起,便从你步步为营,弑兄杀父一事说起。”
尚薇看着他显然还是一副不承认的模样,便更是显得咄咄逼人,“王爷莫以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就真的不会有人知道,本公主现在就来跟王爷说说清楚。”
弑兄杀父……
在听到了这几个字的时候,那双原本平静的海蓝色眸子陡然的闪过了一抹阴暗,紧跟着便是沉落到了眼底。
荣彦眼明的立刻捕捉到了墨澜眼神的变化,心道不好,这尚薇说话口没遮拦,发起脾气来就是夹枪带棒乱轰一气,自己习惯了她的脾气,但触碰到了墨澜,恐怕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了……
“公主,这马场的事,臣也在场,刑部尚在调查,又如何会与王爷扯上什么关系……”
他下意识的提了声,想打断尚薇的话,让她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尚薇哪里还肯听他的话,冷冷的出声反是将他的话打断,“住口,没有看到本公主正在和王爷说话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跟着她一转头复将视线投到了墨澜的身上,冷冷一笑,“怎么,王爷不说话,可是被本公主说中了?”
“王爷本是要下毒将那落烟国使团所有的人都一并毒死吧,而后两国的梁子便是永远都解不开了,从中,王爷也就有了借口作乱起来了,对吧?”
墨澜微微眯着眸子,尽管唇角上仍是挂着熟悉的浅笑,但眼底却是那么清冷,没有半分的笑意。
“公主以为,本王若是对这璃国感兴趣,会如此拐弯抹角?”
“如何不会?”尚薇也没有认输的意思,“像王爷这样的人,只怕是再多的疆土,也都填不满王爷的**吧……”
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而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亦是越来越深。
这个女人,蠢也该蠢的有个限度。
他也终是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宽袖之中的手微微一抬,跟着一拂,就将她点在自己胸前的长剑这么拂开了。
“公主若是要闹脾气,便请回宫去,本王尚有要事要办,没功夫再陪公主闹下去。”
第一次,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弑兄杀父……
脑海中始终是她方才的这四个字,这样的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就是她眼中的自己么……
“站住!”
尚薇看着他一转身,似乎就是要折回了房间去,一怒之下便是提剑刺了过去。
而眼前忽然一花,一抹黑色的光影从视线里过去的同时,她也只感觉自己手中的剑已经被一道从旁飞来的力打开了。
那力是如此的强,以至于她甚至无法再握紧剑柄,松手之间,那长剑就已经脱手飞了出去。
“叮”,是刀剑相碰发出的声响。
尚薇有些愕然,但当她蹲下来细细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黑衣的男人,方才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的,手中的长剑都甚至没有出鞘,只是用剑身就点开了她手中的剑。
那个男人一伸手,便已勾住了尚薇手里脱手飞去的长剑,跟着反手一握长剑落回到了墨澜的身前,一抱拳,“王爷。”
这……是他的暗卫。
他居然还在这宫中,暗中安排了自己的人,让这些暗卫甚至都来去自如的在宫中来来去去。
墨澜停了脚步,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开了口,那声音无限的清冷和飘渺,“斜阳,谁允许你出手救我的?”
斜阳一低头,立马跪了下来,“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