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什么时候开,是有季节的,马贼什么时候到,却没有人知道。
李香明经常一个人,去山头上等。
以前,他总以为,盲剑客这个角色很忧郁,很酷。
可是现在,他真的做了这个角色,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不开心。
“可不可以请我喝一碗酒?”李香明走到桌旁,在欧阳峰的身边坐了下来。
“想借酒销愁吗?”欧阳峰笑笑,给李香明倒了一碗酒。
“我怕我明晚没有机会再喝。”李香明端起碗,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欧阳峰听后,那幅轻挑散漫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脸上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神情,然后低声说道:“我想他们破晓时分才会到。”他缓了缓,又看着李香明道:“我帮你准备了几个灯笼。”
“现在有没有灯笼,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李香明抹了抹嘴,然后站起了身。
“你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欧阳峰惊讶地问,他的眼睛里,甚至有了一丝关心的神色,这几天,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偶尔还能够一起说说话,喝喝酒,生活不至于那么单调,所以,他希望李香明能够活下来。
“太阳猛烈的时候还能看见,希望明天的天气好一点。”李香明声音淡漠地说道。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神色变了变,又接着道:“若是日落之后,还不见我回来,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子叫黄药师,告诉他,我家乡还有一个人再等他。”
这些话,他都是以盲剑客的身份来说的,盲剑客曾经告诉欧阳峰,每年的这个时候,家乡的桃花都会开,很漂亮,他想趁自己的眼睛还没有失明,回去看一看,可是,他却在对付马贼的时候,被马贼杀死了。
欧阳峰在盲剑客死了之后,一个人去盲剑客的家乡看了看,可是,他一朵桃花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个女人。
后来,他才知道,桃花并不是真的桃花,只是一个女人的名子。
李香明走出木屋后,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这时,鸡蛋女静静地站在木杆哪里张望,还在等着别人来帮她。
李香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下,走出几步后,他又退了回来,将剑插在地上,然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了鸡蛋女,对着她柔软的嘴唇狂吻起来。
鸡蛋女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一双手用力推着李香明,身子不停挣扎着。
李香明不管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头,继续热吻着,也不知吻了多久,李香明才放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拿起地上的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
鸡蛋女抹了抹自己的嘴,然后抓起地上的黄沙,对着李香明的背影扔了过去,她的样子像是很生气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那个单调而又落寞的背影,让她的内心有些震颤。
风,黄沙!
李香明坐在一间草棚里,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碗酒。
马啼声响起,一阵又一阵。
成群结队的马贼,将草棚包围了起来,他们的手上,拿着兵器,脸上一幅狰狞的样子。
李香明看也没看他们,然后端起碗,将里面的酒喝进了嘴里。
“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马贼手拿刀剑,纷纷朝李香明砍了过来。
李香明的剑出鞘,剑锋挑起旁边的的烛火,然后将嘴里的酒吐出,一道猛烈的火苗飞窜开来,挡住了前面马贼。
剑有多快?
李香明身子窜起的时候,两个马贼就已倒了下去。
刀光剑影的生活,真的很残酷,也许今天还活得好好的,可是明天,就会死在别人的手里。
想必这些马贼,小的时候,他们都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做马贼吧。
可是,为了生活,很多人都愿意冒这个险。
李香明不停挥舞着手里的剑,马贼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源源不断,至少有上百个,杀也杀不光,双方打一阵,僵持一阵。
风还在不住地吹,云层渐渐散开,这时候,太阳的光线,一点一点被云层覆盖,整个天地,开始渐渐暗下来。
李香明感觉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那些马贼的身影,开始渐渐变成了虚影,然后不断地朝自己涌过来。
自己能够活下去吗?
李香明不知道。
他的剑还在放肆的挥舞着,每一剑挥出,一样可以将马贼击倒,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有了疼痛,伤口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增加。
……
鸡蛋女蹲在地上,无聊地扔着地上的黄沙。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一下远方,神色有些不安,仿佛在担心什么。
……
欧阳峰躲在草棚后面,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的神色很恍惚,又似乎有些矛盾,可是,他始终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