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摸了摸脖颈,汗津津的,轻飘飘晃到庭院西角井边,打了水,洗了把冷水脸,想起近两日,貌似都没怎么跟楼易之说过话,便往书房方向去了。
五月的边城,已经十分炎热,因此,书房的窗户没关,楼天籁经过时,虽没正眼瞧,不过,只瞥见一抹暗红,便知楼易之在里面。
推开门,酒味扑面而来,楼天籁脚下一顿,僵立在原地,只见书案上,摆着酒壶,而楼易之,则手握酒杯,自斟自饮,不知在想些什么,竟出了神,连楼天籁的到来,也不曾察觉。
“天籁?怎么哭了?”楼易之回过神来,看到的是,他的宝贝女儿站在门口,泪流满面,顿时慌了手脚,扔下酒杯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谁欺负我家天籁了?告诉爹爹……”抱起楼天籁进屋坐下,楼易之一面给她擦眼泪,一面询问。
楼天籁哭着道:“美人爹若不愿回盛京,咱们就留下好不好?天高皇帝远,抗旨不尊又怎的?”
楼易之一愣,“天籁就因为这个哭?”
楼天籁眼圈红红,“美人爹从来不喝酒的!除非是很不开心。”
定定望着他,泪珠子结成串,啪嗒嗒滚落,仿佛在控诉着他的罪行,楼易之不忍看,把她的脑袋摁入怀,安慰道:“想起一些过往之事,难免惆怅,没什么打紧的,天籁别哭哇。”
浓烈的酒精味儿刺激着神经,楼天籁心里难过得不行,趴在楼易之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方止住,昂起头,极其认真的道:“我觉得边城挺好的,美人爹,咱们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了好不好?皇帝算得了啥?圣旨又是个什么东西?大不了辞官不做,我养你啊。”
传说中富丽繁华的盛京城,于楼天籁而言,并无多大吸引力,她想去盛京的目的,其一是为饮雪姐姐报仇,二是为见那个不曾谋面的哥哥,三是为窥探美人爹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然而这所有的所有,比起美人爹,都显得微不足道,倘若美人爹回盛京会伤心难过,那么她宁可终生远离那座城市。
听了她的话,楼易之禁不住的笑出了声,满腔悲愁随之冲淡。
楼天籁有些不悦,拧紧了眉目,郑重其事道:“我说真的,美人爹不信么?”
楼易之心情好了很多,靠着宽大椅背,开怀笑道:“信!当然信!我家宝贝女儿敛财的能耐,整个东盛国的贪官加起来也不及一二,爹爹欣慰啊!”只要有这个小家伙在眼前,无论再大的难题,都会自动风流云散。
很多时候,楼易之不禁在想,或许是老天爷为了弥补什么,所以,才会将这么个小宝贝送到他身边。
啥语调,调侃她咩?楼天籁不满的撅了嘴,“我之所以敛财,不就是为了给美人爹养老么?顺便帮美人爹存点娶媳妇的钱,又没胡乱挥霍。”她多有孝心啊!
楼易之:“……”他一大老爷们儿,娶媳妇要小娃娃给存钱?这事儿若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搁?尤其是微生博晟那厮,不得耻笑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