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小东西,她还真好意思说!在楼天籁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尚书大人哼道:“哥哥为何是坏官,小家伙你心知肚明。”
楼天籁道:“我就说说嘛,又没有嫌弃哥哥的意思。”
楼天远道:“我反陷害,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
兄妹俩正聊着,院子里的小厮过来敲门,楼天远问:“什么事?”
小厮答道:“四爷,太子爷来了。”
顿时楼天远变了脸色,分外嫌弃的道:“他来做什么?”
小厮在门外回答道:“小的不知,只远远瞧见太子爷跟在小婉姑娘身后,急匆匆去往醉梨园方向。”
“诶?”从楼天远腿上跳了下来,楼天籁咕哝道:“太子爷和小婉?”
楼天远狐疑道:“太子爷不是腿断了么,如何跟在小婉姑娘身后的?”难道那混球是装的?
小厮忙补充道:“是奴才没说清楚,太子爷是被人抬着的。” 楼天远和楼天籁兄妹俩相携离开金橘园时,招摇过市的太子爷微生宗睿,已经像一尊金光闪耀的大佛一般,被请进了醉梨园西暖阁。
瞧见楼天籁与楼天远进了院子,缩在屋檐下的小丫鬟春草忙迎了上来,声音清脆的禀报道:“小姐,公子,小婉姐姐回来了,太子爷也跟着来了。”
楼天籁面带微笑道: “我知道了,他们人呢?”
春草简单清楚的回答道:“小婉姐姐刚回来,便径自去了饮雪姐姐屋里,太子爷则被安置在西暖阁,是白薇姐姐与苏木在侍奉着。”
楼天籁听闻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果然与楼天籁所料中的一样,是因为得知了苏饮雪出事的消息,所以唐小婉今日才会从东宫回来。
微生宗睿在金銮殿顶上寻死觅活,将唐小婉之大名闹得天下皆知,其目的便是要求唐小婉进入东宫,侍候他一百天的时间,如今才连十天都不到,微生宗睿自然不会是玩腻了唐小婉,特意送唐小婉回到楼天籁身边的;更不会是因为微生宗睿突然之间有了觉悟,唯恐楼天籁苏饮雪唐小婉仨姐妹饱尝分离之煎熬,今日特意拖着骨折伤残的腿脚送唐小婉回醉梨园,让她们姐妹仨个见一面诉一诉别离之苦痛。
最初听闻苏饮雪出事消息的时候,楼天籁脑中轰然炸响,眼前一片空茫,仿佛有那么一刻,灵魂迅速自身体里抽离,心底衍生了无法言说的恐惧,整个人如从天之极高处猛然坠入冰窟。
今日换成唐小婉听到同样的消息,唐小婉的反应,自然不会比当时的楼天籁要平静淡定。所以即便身陷东宫,有变态太子爷制作了枷锁,束缚住了唐小婉的羽翼,唐小婉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跑回醉梨园亲眼瞧一瞧苏饮雪,若没有亲眼瞧见苏饮雪安然无恙,唐小婉的心中必然难以安定。
不过,东宫的消息未免也太蔽塞了吧,事情都已过去这么久了,他们才知悉?微生宗睿摔断腿在东宫养伤,便不问世事了吗?不对!不对,楼天籁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以西伯侯为首的那帮人,近日对楼天远的弹劾攻击,普通的市井小民都知道,微生宗睿不可能不清楚。无论微生宗睿再怎样荒唐胡闹,毕竟是东盛国的太子爷,试想一下,永康帝微生博晟那种奸诈狡猾之人,怎会培养出一个白痴儿子?
先前故意隐瞒苏饮雪险些被害之事,直到今日才告知唐小婉,让唐小婉愤怒难过的同时,再狠狠内疚心痛,很显然,微生宗睿是在用这种无耻的法子,报复唐小婉呢。
温暖如春的西暖阁里,微生宗睿悠然自在的坐在软榻之上,舒雅闲淡的小口饮茶,气定神闲,微微垂眸,长睫浓密卷翘如扇,遮挡住了眸中的媚俗华彩,墨发如漆挑在肩头,衬得白雪般洁净无暇的肌肤,透出极为清润柔和的光泽,鲜红如血的夸张衣裳,和华丽繁杂的绣纹,不再艳丽妖娆,似乎仅仅只是,碧野清流间的明亮点缀。
楼天籁站在门口,乍然抬头一瞧,只觉得眼前此人,仿若是个远离浊尘的,谪居世间的仙人。
错觉,绝对的错觉!微生宗睿跟仙人扯不上丁点儿关系,甚至连仙人他家亲戚都跟微生宗睿没有半毛钱关系!熟识微生宗睿的人都知道,微生宗睿的骨子里藏了一只妖孽,道行高深不容小觑。
楼家小天籁向来无力抵抗美色,但却并不是没有长脑子的花痴,仅恍惚呆愣了那么一瞬,定下心神后,走进暖阁笑着开口唤道:“太子哥哥。”
微生宗睿抬起头来,冲着小萌物灿然一笑,眼角眉梢的俗态展露,谪仙风采荡然无存,“小天籁。”
目光从楼天籁头顶上越过去,落在后边跟着的楼天远身上,微生宗睿扬了眉头道:“啧啧啧,楼郎你这表情,真令人讨厌。”
楼天远没好气的哼了哼,也不怕得罪大佛的道:“那是因为我瞧见了令人讨厌之人。”
微生宗睿放下茶碗,灵活的扭动着脖子,左瞧右看的寻找,“谁?谁?谁?楼郎瞧见谁了?”
白薇实在没能忍住,以素手掩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瞄了一眼脸皮漆黑的楼天远,楼天籁那双灵动得好似有水光流动的大眼睛,眨巴啊眨巴啊眨巴,以极其天真无辜的澄澈目光,望着做作得令人想动用暴力的微生宗睿,柔柔糯糯的说道:“太子哥哥,哥哥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太子哥哥你呀。”
“什么?”微生宗睿满脸错愕惊诧,似乎觉得楼天籁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楼天远根本不会,根本不可能,也根本毫无理由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