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光临云牙侯府,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云牙侯暗道糟糕,得到微生博晟许可后,急急忙忙回府。
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尾随云牙侯来到云牙侯府。
微生宗睿歪在步辇上,裹着狐裘昏昏欲睡,在云牙侯府邸大门前停下后,经小福子低声提醒,微生宗睿打了个哈欠悠悠醒转,抬了抬下巴吩咐身边的侍卫,将白绫悬挂于云牙侯府门梁上。
云牙侯府的门子们见了这阵仗,吓傻眼了,屁滚尿流的去向云牙侯夫人禀报,太子爷是要在门口上吊啊,上吊啊!太子爷若真死在这儿,那么云牙侯府上上下下,包括他们这些奴才在内,全都不得好死啊!
云牙侯从宫中赶回来时,大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围观者不计其数。
“沈侯爷是国之栋梁,东盛不能没有沈侯爷,我只能忍痛割爱……可是、可是……可是若没有小婉,我生不如死……你们就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云牙侯从轿子里走出来,望着大门中央脚踩木凳,将脖子往白绫上套的微生宗睿,云牙侯脚下一顿,胸脯剧烈起伏,忽然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微生宗睿要护住的人,任谁也动不了,云牙侯也不例外。太子爷上吊风波过后,云牙侯装病窝在府里,微生博晟分外体恤,特批准云牙侯修养三个月。
今年正月,几家欢喜,几家惨淡。
二月春归,寒流一去不复还,盛京不再朔风刺骨。阳光晴好的日子里,楼易之父女俩甩掉厚重的斗篷,一身轻快,到狐池山寻找春的踪迹。
无为居庭院中,摆了一张简洁矮桌,两名气质高华的男子,相对而坐,在明媚的阳光底下对弈。
“王爷爹爹。”楼天籁刚到院门口,便迫不及待唤了一声,高兴的跑进院子里,哧溜钻到微生放雅怀中,缠着微生放雅的脖子,又蹭又亲又啃。
微生放雅手上拈着一枚白子,正准备放入棋盘,楼天籁的突然出现,令微生放雅迟迟没有下子。微生放雅收回手,抱着楼天籁,乐得大笑。微生放雅心思纯洁干净,只当楼天籁淘气可爱,不曾想过,楼天籁是看上他的美色,正在趁机他便宜。
微生放雅对面的青衣男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楼天籁的色魔心里,更是一清二楚,青衣男子勾唇轻笑,问道:“王爷何时认了天籁作女儿了?”
“咦,丞相?”听到熟悉的声音,楼天籁转过头去,又惊又喜,好些日子没见到丞相了呢,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无为居巧遇。
微生放雅笑着说道:“上个月的事。”
楼天籁也不管自个儿是否碍事,坐在微生放雅腿上不愿离开,“伯伯肿么在这儿?”
郦师白微笑道:“我是无为居的常客。”
微生放雅不解道:“师白看起来很老么,为何天籁叫他伯伯?”
楼天籁道:“郦师白,白白嘛。”
微生放雅朗笑道:“原来如此。”
楼易之不疾不徐走进庭院,望着微生放雅怀里的小家伙,捂着左颊唉声叹气道:“宝贝,我牙酸。”
楼天籁故作不明,“美人爹今早没吃酸的呀。”
微生放雅道:“见天籁与我亲近,易之吃醋了。”
楼天籁眼睛睁得大大的,“矮油,美人爹你可以大度一点么?”
楼易之哼了一声,就着古树下的大石头,随意的坐下,郦师白沏了一碗茶,送了过去,楼易之道了谢。
楼天籁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奇地咦了一声,明亮的目光在郦师白和微生放雅之间,来来回回仔细打量。
郦师白含笑问,“天籁发现什么了?”
楼天籁恍然大悟,高声惊呼:“我发现了!丞相是王爷爹爹的私生子!!”由于微生放雅与郦师白气质不同,楼天籁又从未往这方面想,所以从前不觉得,直到今日,微生放雅和郦师白都在眼前,楼天籁猛然才惊觉,他们俩的长相,竟有三四分相像。
楼易之刚饮了一口茶,还未咽下,听闻楼天籁的话,猛的喷了出来。
郦师白牵起衣摆,回到矮桌前,正准备坐下,听了楼天籁的惊呼,身子一歪,差点没翻倒在地。
微生放雅笑得止不住,被呛到,连连咳嗽。
楼天籁咬着自己的小拳头,“你们这反应很异常吖,难道我猜对啦?”
好半晌微生放雅方止了笑,望着楼易之道:“有这么个宝贝在身边,可以想见,易之在边城的十年,想必过得有滋有味了。”
楼易之摇摇头,惆怅叹息道:“有这么个调皮鬼在身边,我是操碎了心啊,放雅难道没瞧出来,我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更为苍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