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骏”落到陆建章手中之后。适逢袁世凯兴建“袁家花园”。其子袁克文问陆建章所要二骏装点花园。陆建章为了讨好袁世凯就将“二骏”贴上封条,送到了燕京。可“二骏”尚未送入袁家花园,袁世凯就做着他83天的皇帝梦一命呜呼了。
当初撺掇袁克文向陆建章要“二骏”的是琉璃厂小古玩铺延古斋的老板赵鹤舫。而袁世凯死后,又是这个赵鹤舫作为中间人,联系了大古董商卢芹斋,由其出面收购了袁克文手中的“二骏”。至此二骏从政府官员手中进入了民间收藏。
卢芹斋早年在其同乡张静江的帮助下,与人合开了一家名为通运的古玩公司。此人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中国的瓷器、书画、青铜、石刻,通过他流入欧美各大博物馆和收藏家的手中的不胜枚举。正是这个文物贩子,在西方人眼中却成了传播东方文化的使者,不得不说这就是因为西方人一直以来,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傲和歧视他国文明的习惯所致。
1916年2月,宾大博物馆圆形无柱穹顶展厅落成。馆长高登决定举办一个中国艺术大展,作为展厅的揭幕展。他向世界各大古董商发出了邀请函,希望他们携宝参展。而卢芹斋也收到了高登的邀请。一个为筹备中国艺术大展,一个为开辟美国市场,高登与卢芹斋走到了一起。
两年后,“二骏”运抵美国纽约,暂存在大都会博物馆的仓库里。此后高登一方面着手把“二骏”借到博物馆展览,一方面不遗余力地游说宾大博物馆董事会买下这两件艺术品。
他在给董事长哈里森的一封信中写道:“这些浮雕自七世纪以来,一直出现于历史记载,证明中国人视其为艺术领域内的优秀作品。它们是非宗教、纯世俗艺术品,对我馆佛教雕刻收藏能起到完美的平衡作用。因为中国早期雕刻是宗教的天下,六骏因而成为稀世之宝。这些石刻实为独特的不朽之作。”
当时卢芹斋为二骏开价15万美元,可以说是个天价。为了能凑足这15万美元,高登四处筹款。知道两年后,博物馆收到慈善捐助,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12万5千美元的价格,买到了“昭陵二骏”。
“二骏”远涉重洋到了美国宾大博物馆。当时,国民党元老、大书法家于右任曾有诗句:“石马失群超海去”。“拳毛騧”与“飒露紫”二骏流失海外一直是国人心中的痛。
听了萧遥的话,赫尔教授没有说话,他有些犹豫。毕竟这两件石刻也是宾大博物馆的重要藏品,可不是一般性的不重要的东西,在他看来如果能达成用钱购买米开朗基罗作品的协议是最好的。最主要的是博物馆董事会是否能同意这样的交换协议。
看着赫尔的犹豫,萧遥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们这次交换,也能算是完成当年贵馆前任的戴逊馆长未能完成的事情,您说呢?”
听了萧遥的话,赫尔微微一怔,萧遥提到的戴逊先生,目前正担任着董事会的执行董事。而萧遥所说的,倒是确有其事的。
国人对“昭陵六骏”有着深厚的感情。当地传说,百姓们弱国有了冤情,就会来到“昭陵六骏”前倾诉,唐太宗就会骑着“六骏”显灵。在这样的民族情结之下,为了使“二骏”早日归国,不少爱国人士曾为此多方奔走。这也说明中国人是不会坐视“二骏”流亡海外而不管的。
其实二骏在历史上,是曾有过回归的两次转机的。一次就是尼克松访华前夕曾向美国社会名流询问:送什么礼物给中国最好?当时居美的杨振宁提议将“两骏”送回,然而这一意见未被采纳。
另一次就是1986年夏,陕省考古学会会长、著名考古学家石兴邦到美国考察时,与美国哈佛大学华裔考古学家张光直一起到宾大博物馆观看“昭陵二骏”。
时任博物馆馆长戴逊先生和张光直是好友。在张光直的斡旋之下,戴逊表示愿意考虑将两件藏品归还中国,但提出中方用几件文物作为交换。后来由于戴逊馆长的挚友凯赛尔先生访问长安在碑林博物馆看到了“四骏”解说牌上写着,“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拳毛騧’两骏被美帝国主义分子盗去,现藏美国费城宾大博物馆”。
凯赛尔十分生气,给戴逊写信说,“如果这是真的,我感到羞耻,请你把文物还给中国。如果不是,也请你告诉他们,希望能阻止这样的谴责。”
戴逊当时的不快,可想而知,交换事宜遂不了了之。而如今萧遥又提到了这件事,戴逊董事会怎么想呢?
这件事情赫尔教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