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说,田岚青无论是语气还是话里的意思,都不算很重,可这话一出,那酿酒的师傅脸色立刻由白转青,喉结动了好久,也没说出什么来。
怕是,他不眠不休静心酿造半个月的那一坛子酒,下场不妙了。
田岚青就这么一个一个试着这十二种甜酒,却是越是试,脸色越是不好。
直到满屋子师傅一个个手心出汗,喉头发紧,整个大厅里,除了天禄忙来忙去烫杯子的声音之外,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最后一种酒,田岚青眉头紧紧皱着,手下没了分寸,直接将一杯酒全部喝了下去,而后半晌之后,又给吐了出来,这才不耐烦地将杯子往身旁人手里一丢,完全不在乎这价值百两的羊脂玉杯会不会碎。
“半个月,你们就拿出这些东西来糊弄我?”
大厅里,死寂一片。
田岚青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而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窖。
他刚一离开,大厅里便呼啦呼啦软下来不少人。
小学徒两股战战,颤着声音问向自己的师父:“大……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再瞧他师父,整个人肩膀一松,苦笑一声:“什么意思?呵呵……咱们全弄砸了!”
天禄小步跑着,跟在田岚青身后,伸着手为田岚青打着灯笼。离着大老远,他便开始朝着门外的轿子旁边的轿夫使眼色。
田岚青的轿夫们,也是一个个灵透的,瞧见天禄苦着脸,顿时明白了大少爷心情不好,一个个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田岚青上了自己的轿子,而后咣当一声自己将轿门给关上,身子砸进软垫内,长长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