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妹妹,不要胡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皇上一定会查清事实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惠妃扶着翠浓劝解道。
“误会?”翠浓双眸赤红,状似疯癫地冷笑道,“还能有什么误会?她恨毒了我肚子里这个皇子!从前她就说要留子去母,现在连孩子也容不下了!你们看着好了,现在我肚子里的皇子被她害死了!明天她就要害死我!”
青离气得浑身发抖。
翠浓怀的不过是个野种,却一口一个皇子!
何况,当初是翠浓自己硬要跪到大明宫外,她不忍翠浓腹中的孩子受苦,才好心让她跪到偏殿。如今,竟成了她逼迫翠浓去大明宫外跪着!
“翠浓,你……”
青离怒不可遏,开口想要怒斥她,却被慕容彻淡淡拦住了。
慕容彻冷漠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无比的翠浓,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道:“不用在这里一唱一和地演戏了,朕之前就跟静安公主说过,想要怎样处置你和你腹中的孩子,随她喜欢,就是她直接一刀捅了你,朕也不会怪她一分一毫!”
翠浓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彻,浑身都在颤抖。
惠妃目瞪口呆,忍不住道:“皇上,翠浓妹妹怀的可是皇嗣啊……”
“她怀的究竟是皇嗣还是野种,只有她自己知道!”慕容彻笑容冷酷,冰冷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众人,“何况,就算她真的怀了皇嗣,那又怎么?朕的皇长子,不该是由一个贱婢生出来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孕育皇子!”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只有惠妃,止不住颤抖起来。
他说什么,他说一个贱婢,根本没有资格孕育皇子……他是在影射她吗?当年在王府,她就只是个通房丫头出身,他是在说,她根本没有资格为他孕育孩子吗?
“皇上,您怎能如此!?”一道苍老的女声传来。
开口的,是威国公府的盛老太君。
威国公是三朝元老,曾是文昌帝的太子太傅,德高望重,性格狷介耿直,满门忠烈。前段时间,早朝时因为新帝叔侄乱伦的丑事,当庭怒斥新帝是无道昏君的,就是这位老国公。
盛老太君怒道:“无论如何,这位娘娘毕竟怀了皇嗣,如今,遭奸人陷害,皇上不仅不惩治恶人,竟然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慕容彻冷冷笑道:“盛老太君有什么谏言,可以让威国公写到折子里,早朝的时候递上来!何况,后宫之事乃是朕的家事,盛老太君是外命妇,这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盛老太君一噎,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既然大家都在,朕就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慕容彻牵着青离的手,一字一句道,“朕即将迎娶国师之女诸葛九儿为后,将来为朕孕育子嗣,继承这西晋江山的,只能是朕的皇后!其他闲杂人等,最好收起你们的贪婪妄念!”
说完这番话,慕容彻便牵着青离的手,大步离开了宴会。
回到大明宫后,青离只觉得一阵疲累。
“很累?”慕容彻摸摸她的头发。
青离点点头,靠到他怀里,轻叹道:“经过今晚这场宫宴,我恶毒善妒的名声,算是定下来了。”
慕容彻抱着她,愧疚道:“让你受委屈了。”
青离把脑袋往他怀里扎了扎,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仰起脸,问:“你猜,今晚的事,是谁做的?”
慕容彻抿着薄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很多人都有嫌疑。可能是翠浓自己,她为了保命,故意小产陷害你;可能是明月郡主,她虽然和你要好,但如果没有你,她是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人;也可能是朝堂之上,唾骂我们叔侄乱伦的大臣……”
“可是嫌疑最大的,只有一个人。”青离打断他的话。
“你是说惠妃?”
“你也看出来了?”青离冷笑道,“今天在宫宴上,她虽然一直表现得很贤惠善良,对翠浓腹中的胎儿十分关心,在翠浓指责我害她的孩子时,惠妃又站出来替我说话,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她表面是在做好人,实际上,却一直在推波助澜……”
慕容彻眉头紧紧拧着,沉默半晌,才道:“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已经多久没去过她宫里了?从你御驾亲征东夏到现在,已经有十个月了吧?你整整十个月都没有召嫔妃侍过寝,全是因为我霸占着你,她能不恨我吗?”
青离忽然觉得十分疲倦。
她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只要他们相爱,就可以厮守终身。
可是,她却忘了,他是皇帝。
后宫将来会住进无数的嫔妃,即使他答应只要她一个人,可那些嫔妃的嫉妒狠毒,就能够将她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