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拿着这副黄绢,像做贼一般,为黄绢四处寻找着藏身之处。
这卷黄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藏在枕头底下的。
因为每次他们欢爱过后,床铺上都会留下污秽的痕迹,宫人第二天就会来整理床铺,换上干净的床单被褥。
如果她还是把黄绢藏在枕头底下,万一被宫人发现了她竟然在看春宫图,那该多丢人啊!
最终,她把黄绢藏在了窗台上的花瓶里。
怀着羞愤的心情,青离与兴致勃勃的明月郡主一同去了碧桐园。
蔡金枝在碧桐园住了数月,已经潦倒狼狈得不成样子,穿着一件污秽的粗麻布破棉袄,头发枯黄脏乱,面容憔悴,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唇干裂得流血。
上京的冬天一向冷得很,即使到了三月,依旧寒气逼人。
蔡金枝正裹着她的粗麻布破棉袄,蹲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你你……”
明月郡主愣愣地看着蔡金枝,差点没认出来。
蔡金枝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睛滑过青离,立刻露出怨毒的眼神,尖叫道:“你居然还活着!?”
“我还活着,抱歉,没能如你所愿。”青离淡淡地笑道。
蔡金枝猛的一窜,跳了起来,长满冻疮的手指怨愤地指着青离,尖声骂道:“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骚娘们,狐媚子!你早晚……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拿抹布堵住了嘴。
孙嬷嬷啪啪的甩了蔡金枝两个耳光,怒斥道:“嘴巴放干净点,竟敢辱骂公主,懂不懂规矩!”
孙嬷嬷的力气极大,只不过两个耳光,就把她的两边脸打的血肿。
蔡金枝呜呜地叫着,双眼怨毒地盯着青离,眼中却流下泪来。
她从小就是金枝玉叶,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也正是应了这个意思。
没想到,在被打入冷宫的这几个月,她却受尽屈辱,就连一个下贱的奴婢,都能赏她两个耳光,肆意践踏她。
青离看着她,道:“你不要再乱骂脏话,我就让她们帮你把帕子取出来,好不好?”
蔡金枝咽下屈辱的泪水,点了点头。
“劳烦嬷嬷把帕子拿出来,本公主还有话要问她。”
孙嬷嬷又狠狠瞪了蔡金枝一眼,才粗鲁地将塞在她口中的抹布抽了出来。蔡金枝满嘴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再大放阙词,只能愤恨地咬紧牙关。
青离淡淡笑道:“你很恨我,认为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子的?”
“难道不是你吗?”蔡金枝愤恨道,“如果没有你,皇上怎么可能会不爱我?都是你这贱人狐媚了皇上!”
“啪”的一声,苏嬷嬷又给了蔡金枝一记耳光。
“嘴巴放干净点!”
蔡金枝捂着脸,怨恨地看着孙嬷嬷,却敢怒不敢言。
青离道:“你以为没有我,皇上就会爱你?你为什么能入宫封妃,你应该清楚得很,因为你是蔡家的女儿,现在你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也是因为你是蔡家的女儿!何况,当初你被打入冷宫时,我还在千里之外的云州,又怎么可能是我害的你?”
蔡金枝只是怨愤地瞪着她,没有说话。
青离估摸着,蔡金枝是想骂她贱人的,只是碍于孙嬷嬷在旁边,她怕挨打,这才不敢开口。
“你会落到如此境地,也是你命苦,身为蔡家的女儿,但也有一部分是你造成的。”青离讽刺道,“你这人,有个十分奇特的地方,就是全天下的人,都该按照你的想法去生活,一旦有哪里违背了你的意愿,就是贱人,你就要想方设法除掉她。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资格,让全天下都围绕着你转?”
蔡金枝咬着唇,眼中浮起一片水雾,道:“我是丞相千金,是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