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面对她的泪水,他心中会有这样强烈的疼痛?
慕容彻双眉紧锁,眼中涌动着激烈的情绪,仿佛有什么压抑在心头,即将破土而出。
青离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风云迭起,以为他感受到了什么,激动地握住他的手,道:“阿彻,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朵拉就柔若无骨地依在慕容彻肩头,撒娇道:“皇帝陛下,今天是朵拉的封妃大典,按照民间的习俗,今晚就算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慕容彻收回目光,眼中燃起的星火瞬间熄灭。
他从青离手中接过那盏鹿血酒,仰头一饮而尽,道:“酒已经喝完了,天色不早了,皇后回宫歇着吧。”
青离脸色死灰一片。
她看着朵拉躺在他怀中,二人柔情蜜意,只觉得心痛如绞,胸口压抑得无法呼吸。
这样的场景,只怕再多看一眼,她就会心痛得死去。
她慌手慌脚地收起酒盏,迅速起身,打算从这样的绝望中逃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慕容彻却噗地一声,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青离一震,诧异地转头,只见桌面上一滩殷红的血迹,浓稠的鲜血中,一条仿佛细线一般的银色蛊虫痛苦的挣扎着。
目光闪动间,她迅速拔下发鬓间的银簪,手腕一抖,银簪便如利箭般射出,将那条蛊虫钉死在了桌面上。
整个动作都在瞬间完成。
朵拉怔愣在旁,等回过神时,蛊虫已死在了银簪下。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朵拉猛的后退几步,脸色大变。
青离双眸冷冷地盯着她,道:“我早就说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朵拉脸色变了又变,看着那条僵死的蛊虫,心疼万分。
情蛊是众多蛊虫中最难培育的,为了养这条情蛊,她花了几年时间,没想到就这样被钉死了。
想到这里,她一阵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青离,冷笑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吗?你想得太简单了!”
话音一落,朵拉纵身一个飞旋,红色流沙裙如罂粟般扬起。
落地的瞬间,她从袖中抽出一管竹筒,盖子一拔,便有无数的蛊虫如绵密的细雨般朝青离铺天盖地的飞来。
慕容彻身体一转,迅速将青离挡在身后。
青离却迅速拔出藏匿在短靴中的匕首,银光一闪,手起刀落间,掌心已划出一道血痕。
她手掌一挥,鲜血便如雾般漫向飞来的蛊虫。
那些蛊虫反应灵敏,一嗅到危险的气息,纷纷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如同遇到什么可怕的妖魔般,争先恐后地奔逃,钻回竹筒之中。
有几只蛊虫逃跑得慢了,沾上了空中的血雾,尖锐地鸣叫一声,跌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死去了。
朵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惨白。
“你的血,竟然能抵御百蛊?”朵拉神色恍惚,碧眸中厉光一闪,猛的射向青离,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在她的认知里,鲜血能抵御百蛊的,只有南疆的蝶神殿下。
可是,他们南疆人均是褐发碧眼,而眼前的女子,乌发墨眸,没有半点南疆人的痕迹。
她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问!”青离逼近朵拉,将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冷冷道,“说,你为什么给阿彻下蛊?你进皇宫,究竟有什么目的?”
朵拉高傲地昂着头,抵死不说。
青离咬牙切齿,匕首又抵近了几分,恶狠狠道:“你说不说?再不说就划花你的脸!”
听了这样的威胁,朵拉不屑的冷笑,道:“我又不是男人!女人的容貌有什么要紧?你当我们南疆女子都和你们西晋一样,肤浅的只在乎一张脸吗?你想要划花我的脸,就尽管动手吧!”
“你再不说,我就真的要划了啊!”青离气急败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朵拉不屑地冷哼。
慕容彻在旁看着,一直默然不语,此时,忽然开口道:“她要是再不说,就把她竹筒里的蛊虫烧掉。”
青离一脸莫名。
人家死都不怕,烧她一罐子蛊虫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