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静静看着青离的睡颜。
温润细腻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两道弯弯的眉,睫毛静静地垂着,如同两弯嵌在雪地里的墨月。
秀丽的眉宇轻轻蹙着,仿佛在睡梦中都带着忧愁。
慕容彻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明显感觉她瘦了不少,原本婴儿肥的脸颊变得削尖,脸颊两边的颧骨也高了许多。
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苦。
想到这里,慕容彻的心就被细细的丝线撕扯着一般,难受得钝痛。
终究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他俯下身,轻轻吻上她苍白的唇,眼角有滚烫的液体落下,滴在她白皙的面颊上。
耳边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慕容彻以为是夕月回来了,吩咐道:“夕月,去搬一扇屏风来,隔在寝殿里,朕这段时间就在未央宫处理政务。”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慕容彻疑惑地转过脸,却见清妃静静立在一旁,满脸震惊之色。
“外面传的那些你和静安公主的事,竟然是真的……”
她简直不敢置信。
江老爷贪图富贵,听闻她的旧情人是蔡丞相后,就不顾她刚刚生产,强行将她带到了上京,却没想到落入了蔡丞相手中。
蔡丞相策反失败,江老爷在逃离上京的途中,就被乱军杀死了。
她却被蔡丞相当做重要人质而保护了起来,逃过了一劫。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被囚禁着,不闻世事,只偶尔听到看守的士兵谈论皇家丑闻,提及新帝与静安公主叔侄乱伦,秽乱宫闱。
她曾在后宫呆过,自然知道宫闱之中有太多的流言蜚语。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曾经的未婚夫,竟会与她的女儿相恋!
慕容彻乍见清妃,也有些尴尬。
“你……”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称呼清妃,这个女子,曾经是他的未婚妻,后来成了他皇兄的妃子,现在却是他妻子的生母。
这关系,也太乱了!
鎏金沉香炉内的熏香漫漫燃着,青烟袅袅上升。
寝殿陷入诡异的沉静。
这边,徐太医为青离诊治完后,正背着药箱打算出宫,迎面却走来一道鹅黄的俏丽身影。
徐太医虎躯一震,转身就想溜。
“站住!”
身后传来一道娇喝。
徐太医不但没停,脚下生风,溜得更快了。
明月郡主脸都气红了,跺了跺脚,喝道:“徐太医,本郡主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徐太医充耳不闻。
他扎着脑袋,一路向前冲,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健步如飞,他跑得哼哧哼哧,一抬头,却见前方的立着一道鹅黄身影,正对着他冷笑。
他猛的一个刹车,调头就跑。
明月郡主冷笑一声,施展轻功,几个飞跃,便轻盈地落在了徐太医面前,一把揪住他花白的山羊胡。
“徐太医,本郡主叫你站住,你耳朵聋了吗?”
徐太医吓得一个哆嗦,暗叹自己倒霉,又被这个瘟神缠上了,只好装聋作哑的打哈哈,道:“郡主也知道,老臣已近花甲之年,早就耳聋眼花了……”
“我呸!你少来糊弄本郡主!下次看见本郡主,你要是再敢逃跑,哼哼……”明月郡主猛的一揪徐太医的山羊胡,威胁道,“你跑一次,本郡主就拔光你的胡子!你跑两次,本郡主就剃光你的头发,让你当秃驴!你要是敢跑第三次,哼哼,哼哼……”
徐太医虎躯直颤,问道:“要是第三次,郡主要怎样?”
他想不通,她把他的头发都剃了,还能拿他怎样?可是,看明月郡主的奸笑,又觉得好吓人!
明月郡主冷笑三声,凑到他耳边道:“你要是敢跑第三次,本郡主就剪了你的命根子!”
徐太医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可他的胡子被明月郡主揪着,又疼得清醒过来,苦哈哈地看着明月郡主,一脸哭腔,道:“郡主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明月郡主哼了哼,别别扭扭道:“我想要怎样,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那可不行!”徐太医严词拒绝,但看到明月郡主恐怖的眼神,又可怜巴巴道,“郡主,别的都好商量,春药可是违禁物品!要是东窗事发,老臣就小命休矣!”
明月郡主道:“本郡主不会出卖你的,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