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鬼魅突然放声狂笑,笑到翾舞的眉在纠结,笑到她的心在颤动。鬼魅倏地收住笑,寒澈的目光似要刺穿喜帕,看看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闻人翾舞,你当自己是拯救世人悲天悯怀的佛祖吗?我说过会解决,为何就不信我?!”
正因为她信,便更不能让他得知实情。任他带人与段孤寒厮杀?还是赶去保护龙脉?若她一人可以解决,何苦再增添这些无谓的烦乱纷争。
何况,他早已有了潇潇。
“你凭何能力让我信你?”不屑的声音透出喜帕,“凭你是遗踪门门主还是丘府里的二少爷?我嫁不嫁他,与你何干?”
“你说什么?”鬼魅面色骤冷,面具下的表情可怕至极。
段孤寒冷眼旁观,握住翾舞的手却越发用力。翾舞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我是你的何人,需你来操这份闲心。段孤寒不知强过你多少,不嫁他还嫁你不成?”翾舞冷哼一声,“你已有绝色佳人伴在身旁,还不甘寂寞来抢别人的亲?这样的男子,最为令人不耻!”
“相思!”鬼魅一声暴喝,不称翾舞,而是喝他的小丫环,“我对你如何,你不懂吗?”
“你能不娶潇潇吗?”翾舞问得云淡风轻,从离开丘府遇到离愁直至再见鬼魅,迷惘困惑总是压在心头。无论是趁此机会探明,还是逼他退步,她只想问个明白。
鬼魅身姿僵硬,想肯定的回答,却又发不出声音。他能不娶吗?不能。她以清白之躯救他,他要担当他要负责。
“呵呵。”翾舞自嘲的笑道,“我重不过你的潇潇,何苦又来要我不嫁?不管是不是为了该死的龙脉,段孤寒对我始终如一。单凭这一点,我嫁他便无可厚非。”
瞬间,鬼魅哑口无言。他不忍她受委屈,却又给不了名份。他有何资格留她在身边?他的心可以始终如一,可他的人却不能。她真的想嫁段孤寒吗?
缓缓垂目,余光却在瞥见她的手腕时悸动不已。他抓起她的手腕,“这是什么?你既已决定嫁人,为何还戴着它?”重新燃起的希望,竟让他的声音有些轻颤。
望着那只晶莹碧绿的镯子,翾舞淡然一笑,“你说的没错,再戴它毫无意义!”翾舞倏地挣脱他的手掌,撸下腕上的镯子,狠狠的掷到地上。
“不!”看着地上残镯,鬼魅的心好似也随着它一起四分五裂。相思镯,情牵两端,如今一朝破碎,预示着他与她的情吗?
喜帕里的娇颜,悄悄的染上哀伤。怀里传来阵阵凉意,是它感应到他的痛了吗?段孤寒不发一语,静静的凝视着。
“你走吧。不要妨碍我们拜堂成亲。”翾舞转过身,不愿再跟他交谈。
“你以为我不懂你吗?你当真小瞧了我这主子!”鬼魅抓住了翾舞的手臂,“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啪!”长袖中蓦地攻出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间。鬼魅吐出一口鲜血,倒退两步。
他干嘛不避开?为什么要硬生生接住,他可以避的,可以的。翾舞收回手,她感到心竟在痛,这种感觉对她来而言太陌生了,原来伤到一个人她的心也会跟着痛。
没有想到她会出手打伤他,段孤寒微惊,转瞬即是寞悲哀。她爱他,真这么深吗?
鬼魅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眼底哀伤浓郁,面具下的峻颜却已封冻。抹掉嘴角的鲜血,冷冷一笑,“闻人翾舞,我会如你所愿。”
翾舞知道,这一掌打散了她的迷惘,打消了他的眷恋。
鬼魅缓缓转过身,走出了厅堂,顷刻间便没了他的声响。而她的心也随着他,一起远去了。喉咙有些哽咽,令她呼吸不畅,试图调息的结果却是逼出了泪。为一个男子而流的泪。
自始至终喜帕遮面的翾舞,最后望一眼他消失的方向,扭过头冷声道,“这便是你要的结果。”
“是我要的。”段孤寒苦笑,“却也是最令我心痛的。”
“信物呢?”翾舞伸出手,“对你来说,它已经没有价值了。”知道了龙脉具体所在,留着它还有何用。
段孤寒深吸一口气,走进内堂。时间不大,便又出现,自怀中掏出两块木牌交给她,毅然道,“我会信守承诺。”
“邪君的话,我信。”翾舞接过木牌,暗自运功,手中已成两堆碎沫。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留的好。
慢慢扯下头上的喜帕,翾舞肃容道,“现在,我要你起誓,永不动龙脉。”
“你会离开我吗?”段孤寒爱恋的笑笑,并未正面回答。
翾舞微怔,这样的段孤寒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同情。他既已知道龙脉所在,别说菱歌宫与遗踪门不肯放过他,就是皇宫里的人也势必会拿他。这一切,他应心知肚明。
媚眼透出苦涩,段孤寒自我解嘲道,“既已与我拜堂,还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段孤寒怎会自轻自贱了。”
“我。”段孤寒刚想朝天起誓,却倏地的变了脸色,忙奔出厅堂,跃向别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