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勾了唇,深吸了一口气。炙热的内力就从掌心飞出,眼睁睁地看着红离那单薄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临天塔。
底下的舞东海被苏子衿和红离的内讧弄懵了神,拿眼神跟底下的侍卫交换了一下,黑衣侍卫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慌慌张张地跑了下去。
大军压境,乌云密布。这是一个军队和一个人之间的对峙,一高一下,眼神交融,却是将目光化作利刃,霹雳啪吧地相互对打起来,擦出无数的火光。
远方,“休”的一声,一根银色重箭破空而来,划破了夜色的浓重,带着浓浓的杀气直逼苏子衿而来。踮脚,凌空反转,利落的躲过闪闪发光的箭羽,对面的屋檐上竟然是如弈那张黑的要死的俊脸。
“如弈,住手!”红离捂着自己的胸口,低声喝了一句,却是内力不支,“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的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苏子衿一愣,这才想起来红离现在依旧是身中剧毒,还差着一颗碧落回魂丹。翻转手心,心里暗自后悔刚才的手下得重了……
“殿下!”如弈道了一句,一双眼里满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她伤你如此,你还护着她!”依稀记得他家殿下年轻的时候被驴踢过脑子,难道还真是那次事故的后遗症?如弈想着,心里也就淡然下来,扶了红离,一道虚晃就不见了身影。
苏子衿看着那离去的一袭白衣,心下却是舒了口气:有如弈的照顾,红离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吧。余光一扫,竟然是看到了北唐绝色一身桃红色的长袍纤腰轻扭的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大伯纠集了这么多人想要做什么?”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北唐绝色话里的威严却是不可置否。纠集兵马,却不告知家主,应该算是逾矩吧……一想到这里,一身青衣的家奴们脸上均是有了退却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有一人敢出来反驳。北唐绝色的雷厉风行和惨无人道是舞家人人皆知的事,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舞东海的眼睛睁了又眯,眯了又睁,折腾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看透今日的北唐绝色究竟是怎么了。往日的他似乎是不敢这般忤逆自己的……沉思了良久,只好开了口,说上了一句颇为中肯的话,“老夫听说有人私闯了舞家禁地,便带了人前来看看。叨饶了家主,真是失策!”
苏子衿此刻早已是一身轻装,悠悠然地下了塔来,朝着舞东海礼貌地施了一礼,唤了声“大伯”,然后便是一个“乳燕投林”投到了北唐绝色的怀里,“绝色你骗我!你不是说临天塔的风景好么,怎么我一来,这大伯的人马便包围了我,诺诺……刚才还想放箭杀死我呢!”
“想必姑娘误会了!”舞东海和蔼一笑,摸了摸自己干干净净的胡茬,耐心的解释道:“刚才朝着姑娘放箭的是南风殿下的暗卫,并非是我们的人。”
苏子衿到也不说话,就是愣生生的盯着舞东海,直到把后者盯出了一身冷汗,才戏笑了一句,道:“大伯是不是不喜欢子衿,别的人可都是唤子衿夫人的……”
那无辜的眼神,可怜的语气,让身后的北唐绝色不禁“噗嗤”一笑,朝着舞东海甩了甩那香气四溢的帕子,道:“大伯就改口吧,反正我和子衿也只是差了三拜而已,不碍事的!”
舞东海被那帕子熏得七晕八素,赶忙掩了口鼻,慌忙地向后退了几步,对着北唐绝色和苏子衿连连称“是”。
苏子衿满意一笑,刚想再调侃舞东海几句,却是感觉腹部一阵尖锐的疼痛,连忙捂了肚子,对着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众小厮善意一笑,“本夫人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大家就都散了吧,散了吧!”
“夫人!”一听到要把众人遣散,舞东海可是不干了,连忙正了辞色,对苏子衿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您私闯了舞家禁地,自然也要收到惩罚,不然难以服众!”
***,果然是个老不死的。苏子衿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为了自己在舞家众人面前的美好形象,还是决定装出了一副大家闺秀小鸟依人的架势,“可是大伯啊,人家的肚子真的很难受,您就通融一下,这件事我们明天早上再说好么!!!”
“夫人想要如厕尽管自便,老夫以及舞府一干众人就在此地等候,还望夫人早去早回!“舞东海甩了衣袖,淡定地往地上盘腿一坐,嘴里自言自语地念起了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