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江素昔知道,琉璃凤染成功了。
这时候,琉璃凤染开始说话,声音平平静静的,说不出任何的情绪:“本王两个时辰前刚刚得到的数据,迁城瘟疫,病两千三百四十二人,亡一千九百八十人,另有尚未确诊二千七八九十四人……本王知道,这里面有你们的亲人,你们眼睁睁的看着谈们死去,却无能为力,本王很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谁都知道,云泽王朝姓褚,本王也曾经姓褚,可本王为何叫琉璃凤染?那是因为本王十三岁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的烧死!那种痛,我琉璃凤染懂……
瘟疫,这是天灾,我琉璃凤染不是神,左右不了这天降之灾,但我琉璃凤染是你们的王,我要保住你们的命!保住了命,就是保住了根,你们的亲人已经死了,他们再也不会回到你们的身边,可他们的灵魂还没有走远。
本王相信,比起风光土葬,他们更在乎的,是你们的生命。他们一定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代替他们一起活下去!本王再此允诺,待这场瘟疫过去,不管本王是否还活着,定为你们的亲人建千里青冢,让你们将亲人的骨灰好好安葬。
人死肉消,百年之后,也就是黄土一培,焚身为灰,可以让他们早日回归大地,这难道不是对他们最深的尊重吗?”
“四王爷,您快快起身吧,是我们愚昧了,我们受不起您的大礼啊,”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抬起头,高声道:“小民的父亲去了,小民心里难受,迁城死的人太多了,小民……小民同意烧!小民的父亲是个大夫,死的时候也要求过小民将他的尸体火化了,他说他浑身都是毒,不能再祸害乡邻,是小民自私,小民舍不得……”
“王爷,这是张秀才,他的父亲是咱们迁城里最好的大夫,救了很多人,四天前,得了瘟疫,去了……”那男子说的惭愧说的悲,朱鹤这父母官的心也难受的很,轻轻的与琉璃凤染解释了几句。
“你的父亲是个好大夫,他在天之灵,会庇佑迁城的!”琉璃凤染朝那张秀才点了点头。
“四王爷,您起身吧!张秀才说的对!是我们太愚昧了!烧!小民也同意烧!”
“小民也同意烧!”
“老妇也同意!”
“同意!”
“……”
或许这一场瘟疫带给人们的沉痛太重,以至于他们痛到了麻木,于是琉璃凤染用最直接的方式激起了他们对生的渴望,亲人没了,家散了,可只要命还在,就还有希望!
城外的大火烧红了深沉的夜空,江素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争分夺秒的研制青霉素。
两天一晚,当江素昔终于拿着自己研制出来的青霉素走出房间的时候,朱鹤却告诉她,琉璃凤染可能也染上了瘟疫,他将自己锁在屋里,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
仿若晴天霹雳,在江素昔的头顶炸响,她捏着手里的青霉素,声音颤抖的问:“他,在哪间屋?”
她慌乱的大吼:“快!带我去!带我去啊!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为何!”
“王爷说,不可打扰王妃研制新药,王爷还说……”朱鹤一边将琉璃凤染交待给他的话说与江素昔听,一边把江素昔带去琉璃凤染的房间。
一脚踢开被琉璃凤染从内锁死的大门,江素昔毫不意外的被暗器袭击了,她灵巧的闪开,那本砖头厚的书就砸在了朱鹤的脑门上。
“滚!本王说过了,任何人也不许进来!违令者,死!”
琉璃凤染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那阴森森冰寒的气势也丝毫未减!重重的帘幕掩住了他的身体,江素昔只能依稀的看清楚他是躺在地上的。
江素昔回头看一眼朱鹤,见得朱鹤头上被那本书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忙从袖中拿出一瓶伤药递给他,并示意他去外面守着。
“凤染,是我……素昔……”待朱鹤出去之后,江素昔开始尝试往前走,可刚走出一步,迎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就将她逼回了原地。风掀开帘幕很快又落了下去,琉璃凤染的语气染上了恼意:“你进来干什么?本王烦着呢,滚!”
“烦着?烦什么?烦我吗?”得琉璃凤染如此对待,江素昔更加恐慌,她了解琉璃凤染,他越是这般,越有可能是真的染了鼠疫,无法靠近,她只好出言激他。
帘幕后面沉默了几秒钟,琉璃凤染的声音柔软了些:“素昔,凤染有些事情走不开,乖,你先回去,凤染稍后去看你!”
“稍后?是何时?”江素昔不肯依了,她屏住呼吸,悄悄的往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