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则低着头,沉默而迷惘。
司机师傅果然很路熟,一路上车开得很快,还时不时给他们介绍山脚下的风土
不过见两人都闷着头,气氛好像越来越不对,渐渐的,也就话少了。
这样偏僻的山路,车辆也少,况且是晚上,道路上几乎没看见其他人的车子。
这是他们的专属车道。
“你晚上不用留在旅店照顾她吗?”聂素问突然想起昨晚出现的那个疯女人。
“她吃了药,睡着了。”裴锦年回答。
“屋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你的母亲……”
薄染还想继续问,却被裴锦年一句话打断,“你和顾淮安还好吗?”
“你和程欢呢,也不错吧?”薄染怔了怔,有点生硬的反问。
裴锦年没有回答。
“听说你们就要结婚了,恭喜。”
这一次,裴锦年直接把头扭向了窗外。
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交谈,就此结束。
薄染也不再说话,望着窗外洪荒猛兽般的山岩石坡辘辘而走,她知道他们正在往更深的山路里盘旋,之前的城市已经甩在了身后。
入夜的山中,寒如冬夜。
蜿蜒陡峭的山路,破旧的货运卡车,似乎每个零件都在发响,颠簸声是那么震耳欲聋。
薄染突然意识到,其实他们此时的处境很危险。
也许随时会翻车或者脱离行道,然后坠入山崖。
可司机师傅却一口一个“没事”,“这条道我开了十几年了”,“绝对没事儿”。
她也是回过头去看裴锦年的脸。车内没有开灯,车前灯也只能照射到拐角前的一小截路,惨白惨白的水泥,他的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像大理石雕。美轮美奂,但是没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