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出神,与摇摆。
薄染笑了笑,收回目光。
她把手慢慢的,从裴锦年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缓慢,但是坚定。
异常坚定。
裴锦年的手中一空。
从窗缝里渗进的冷风,在他的指缝间隙里穿插而过。
他疑虑的看着她。
薄染摇摇头,微笑着对他说:“我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即使在离婚后,还是那么照顾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会珍惜,会一直放在记忆里好好的保存。不过,那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最后一次同行。以后的路,我一个人会很好,你真的……不必再担心我了。”
裴锦年没有作声,仍然凝望着她。
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她最终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因为没有了资格,也没有立场。你母亲的事,你抛弃我的苦衷或者理由,我都不会再问。今后,会有别的女人代替我来操心这些。”
执念这东西,放下之前,它就是一层雾,你在雾里,自然会迷失,看不清方向。把自己逼到了绝路,无处可逃。
与其两个人被困死在一起,倒不如放手,海阔天空,任君来去。
在被困到神山上,生死未卜的时候,她那么清晰的感觉到——
她与他,曾彼此爱过。
对裴锦年的眷念,爱也好,怨也罢。
都将不复存在。
此时,并肩颠簸在西藏的青石板路上,薄染唯一的感觉,真的是“老朋友”。
这样大家都会轻松点吧。
裴锦年把手收了回去,他的眼底倒映着她的影子,同样是那样的清澈,无垢。
然后,他慢慢的转过头去,背对着她,说:
“好。”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听不出意味。但薄染已觉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