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衍挑了挑眉,不假思索的回道:“谁若敢动你,我定是让他生不如死。”
江幻音会心一笑,又问:“那若是对你身边的人不利,又会怎么样?比如朝安、你父皇、大哥、你三哥、四哥他们呢?”
“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薛少衍敛敛眸,他们对薛少衍来说,除了朋友还有亲人,虽然平素里大哥四哥一向不和,但在他心中他们永远都是自己的亲人。
江幻音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亲口听薛少衍说出来,她的心更加悲痛罢了。这世间谁会和弑兄的仇人在一起呢?
“怎么会问这些?”薛少衍疑惑的问道。
江幻音轻轻一笑,解释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薛少衍突然抓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道:“你在我心中是无人能取代的。我可以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唯独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会疯的。”
江幻音听着他一番话却觉得自己心中绞痛,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仿佛有人在撕扯她的内心,有人为她缝补,满目疮痍,硬生生将她逼到绝路。
杀了太子,他不仅仅会失去亲人,还会失去她。可是如果背叛妙音谷,她也会失去亲人,从此生不如死。一面是他的亲人,一面是她的亲人,无论哪种结果都会两败俱伤!
可是她青霄,终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的。
“少衍”她唤着他,却不知这样的呼唤她还能叫上多久。“我们若只是平常人那该有多好。”她揽着他的脖颈,钻进他的怀抱,在他的胸口细细的说着。
薛少衍抱起她,心中没由的一阵心疼。他总是觉得她话中有话,可是她却从来不挑明,她的身份是如此,玉佩的秘密是如此。可他却又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告诉他的。
他将江幻音放到床上,可她却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愿意松开。薛少衍拍着她的后背轻柔的说道:“别胡闹了,明日父皇要见你。早点休息。”
江幻音松开手,看着他问道:“皇上为什么要见我?”
薛少衍为她盖上被子又为她掖了掖被角才回道:“许是父皇要奖赏你,不用怕,明日我陪着你一道去。”
江幻音点点头,果然只有他在,才会让她心安。
薛少衍在江幻音一侧躺下,适才她问的话虽然滴水不露可还是让他起了一丝怀疑。他隐隐觉得,或许江幻音进宫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而这,也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次日。
勤政殿内早已聚集了许多人,薛敬辰端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显得威武不凡,虽然发髻有些许斑白,但精神很好犹如壮年。这几日他令太子调查狩猎场刺客一事,也不知有没有什么眉目。又听说他的衍儿为了寻药救治那中毒的宫女险些丧命,想到这他不禁一阵头疼,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太子,狩猎场行刺一事查的怎么样了?”薛敬辰端起一旁案上的茶盏,轻晃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问道。
薛少亭上前,执手低头道:“这些刺客乃是江湖上的杀手,只可惜这些人全部丧命,无从查起。”
薛敬辰放下茶盏,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脸色有些难看“查清楚他们的身份,看看还有什么余党或是家人,但凡有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薛少亭颔首回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事情查清楚。”
话音方落,就听太监传报七皇子到。薛敬辰示意太监传他们进来,薛少亭则退下,站在一旁。
“儿臣给父皇请安。”
“奴婢叩见皇上!”
薛敬辰看着殿前跪着的两个人,扬声道:“起来吧。”
薛少衍与江幻音起身退到一侧,又听薛敬辰道:“江幻音,你在狩猎场救主有功,理应当赏,你可有什么心愿?”
薛少衍心中微微一喜,这可是夏狩旗开得胜者才有的殊荣,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父皇也会答应的。
江幻音款款走到殿中颔首回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敢求什么赏赐。”
薛敬辰捋着微长的胡须,一脸正色道:“你不必推辞,但说无妨。”
江幻音俯身跪下,将头埋在地上道:“奴婢未有什么心愿,不知这个赏赐皇上能否先搁着,待日后奴婢想到了在求,可否?”
薛敬辰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她,本来他还以为她会求与衍儿的婚事。到未想到她会这么说,虽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话已经说了出去,缘何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既是这样,朕就允了。”薛敬辰朗声回道。
“谢皇上。”江幻音叩了个头,站了起来。回眸间却迎上薛少衍有些失落的眼神,他可是伤心了?因为自己未曾求他们的婚事?她何尝不想说明心意,只可惜如今怕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将这次赏赐留了下来,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留下来她能要些什么。
薛少衍轻咳了一声,走上前一拜道:“父皇,儿臣身子不好,这行宫天气甚凉不适宜修养,儿臣想回宣华宫养病。”
薛敬辰知道他体内受了寒气,这行宫里确实清凉却不适宜受了寒气的人在这修养。“嗯。那就回去吧!”薛敬辰轻叹一声,心中略有些难受。
“江幻音留下,你们先出去吧。”薛敬辰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薛少衍一愣,却不知父皇留幻音单独在此要谈些什么。但又不能违背父皇的意思,江幻音看了看他,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必担忧。薛少衍微微点头,略有担忧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