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以长生诀进入灵肉分离的状态,虽然肉体上的难受无法再影响他的心神,但对肉体上的变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应。随着白石一次次加入跗骨蚀心水,他破败的肉身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恢复着,这让他看到了一丝脱困的希望,更不可能向白石妥协。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天不松口,白石就不会伤他性命,反而会尽可能的保全他。
只是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整个身体从内到外几乎全部被真火焚毁,如果不是白石为他吊着一口气,以这池药水维持他肉体的生机不散,他早魂飞魄散了。而且全身经脉被毁,体内真气可说是点滴不剩,想要让身体复原不知何年何月。
b市国安大厦天台,胡青负手而立,眺望着繁华的都市,强烈的风吹的身上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
吱呀——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一条身影走上了出来,默默的在胡青身后站立。
“都走了吗?”
“嗯。”卫岩轻轻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也想走?”
卫岩耸了耸肩,坦然道:“有点,不过怕胡副一个人在二组寂寞,便再多留两年。”
胡青哑然失笑:“你倒是老实。”
压抑的气氛消散了大半,胡青叹了口气道:“我比你们留在九处时间都长的多,经历的事也比你们多,我能够理解你们这次的心情,走就走吧,九处本来就是一个是非之地,虽然能够磨练道心,但这样的生活也容易让我们修道者迷失自我。”
说到这里胡青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张溪和刘云还是没有消息吗?”
卫岩摇了摇头:“没有。”
胡青皱了皱眉:“已经一个多月了,如果两个月之后还是没有消息,按处里的规定只能申报死亡,到时你亲自去一趟刘云的家里,向他的家人解释。刘云是在我的手下做事,出了这种事我无法面对他的亲人。”
卫岩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十天,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毒药淬体,刘云已经习以为常,而白石的耐心也终于消磨干净。
“小子,你气死我了!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吗?”白石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将刘云从池子中捞出来生吞活剥了。
刘云的眼睛已经能够自如睁开,淡漠的看着池边气急败坏的白石。
“好!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愿意配合,老夫就把你炼制成毒人!到时候你就什么都肯说了。”白石狠狠地看了池中的刘云一眼,转身离去。
刘云心中暗惊,他不知道白石说的毒人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任其摆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努力调动池中的药力恢复身体伤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暗中恢复,他体内已经滋润出了一截纤细的经脉,虽然这条经脉很脆弱,但总是有一个调动真气的渠道,丹田内也成功的凝聚出了很少的一缕真气,而他现在做的就是慢慢的将这缕真气逐渐壮大。
石室的角落中,一根墨绿色的尺子突然释放出了一层微弱的荧光,池中的刘云猛的睁开眼睛,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因为现在的他能够感应到神农尺了!
还差一点,就一点点!刘云强压心中的激动,拼尽全力将那缕真气再度凝聚了一丝,跟神农尺之间的心神联系更加清晰了。
过来!刘云心中大吼一声,将刚刚凝聚的一丝真气全部由那条刚刚凝结的经脉中释放了出去。躺在角落中的尺子立刻猛的一震,从地上弹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射向池中的刘云。
但事与愿违,那缕真气实在是太弱小了,神农尺只飞到了毒池边便失去了控制,一头栽在了池边石台上弹跳了几下,咕嘟一声掉入了池水中,沉了下去,随之沉下去的还有刘云的心情。
白石很快再次出现,手里托着一方药鼎,看着池中的刘云冷冷一笑:“小子,现在你后悔也晚了,等老夫将你炼制成毒人,你就什么也不会对老夫隐瞒了。”
扬手一抛,手中的药鼎飞临水池中央,微一倾斜,里面的黏稠液体全部倒入了池中。这液体透着一抹诡异的惨绿色,一入池中,便将整个池子中的药水渲染成了相同的颜色,而且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立刻充满了整间石室。
刘云被这股诡异的液体包围,整个身体都沉入了池中,一股深深的倦意袭上心头,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石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盘膝坐在地上,打出一道道法诀击在半空的药鼎上,每一次撞击都有许多氤氲之气从药鼎中溢出,化成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彩带不停的刷动着池水。
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完,白石扬手收回了药鼎,再次看了一眼不停蒸腾的毒池,喃喃自语道:“此子身体有些诡异,不似普通修士肉身,不知炼制出的毒人能够达到几彩。如果能够结出毒丹,老夫的修为必将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