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那画中人……
难道,他曾见过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与她有过露水情缘?
“啊……”小腿上突然传来的阵痛让妖冶顷刻回神,不可抑止地惊呼出声。
沐清风本来站在她旁边,见她突然秀眉紧蹙,小脸煞白的样子,显然也愣住了。
他连忙扶住她垂垂欲倒的身体,眼中是不曾流露过的紧张与慌乱:“你怎么了?”
“我……”妖冶刚想说她小腿被蛇咬了,肩上陡然消失的助力让她身子一软,差点瘫到地上,幸而这时又有一双手伸出扶住了她。
熟悉的青竹气息……
妖冶猛地一个激灵,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小腿,却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你是什么人?”
沐清风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掌中内力聚起,掌风骤现。
百里云开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搂着妖冶的腰就欲离开。
沐清风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走,一道强劲的掌风直劈他的面门。
百里云开因为要顾着怀中的人儿,只能单手与他对打,而沐清风却也是因为对方怀中的人儿,不敢用尽全力出掌。
两人打得都有拘谨,百里云开却突然放开妖冶,双手出击。眼看着沐清风踉跄两步,他连忙转身接住了妖冶,再次搂着她的腰,施展轻功带她出了府。
银楼厢房。
妖冶略带不善地打量着房里几个陌生男人,长得是一个比一个妖孽,可光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跟皓月是一路货色,现在竟然还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不时瞟着自己……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的确是“各有千秋”:一个外表温润实则看起来却更像一只狐狸;一个眼眸闪闪发亮看着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实际上谁知道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满身冷意让人难以靠近,一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正在帮她施针的某人忽然感觉背后有股凉意窜出。
“你说你是不是平日里缺德事儿干多了,竟然百年难遇的赤眉的都能来咬你?”皓月一边施针,一边没忍住扬着眉调笑道。
妖冶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倒是一旁的芜星扬起一抹和气的笑容,让人看着挺舒服。
房里突然走入一抹紫色的身影,妖冶挑了挑眉,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两种颜色,心下便已了然。
“楼主,药熬好了。”
“端过去。”
紫衣捧着个药碗朝她走来的身影让她实在忍不住皱眉,她们好像连面都没见过吧?
这女人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哪里来的?
“喝药!”紫衣伸出药碗递到妖冶的面前,一旁的芜星脸色微变。
妖冶的眉头拧得更紧。
黑乎乎的药一直是她最讨厌的东西,上次月噬蛊发作,沐清风让人熬得药都被她偷偷倒了。在现代的时候,她一直都秉持着宁可扎针也不吃药的习惯,怎么到了古代就这么倒霉?
而且眼前这女人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给她的药里下了毒啊!
紫衣等了半响没有动作,刚要发作就听繁星安慰道:“放心,皓月这药不苦的。”
妖冶抬眸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却没有错过皓月眼底的一抹算计。
就算本来真的不苦,估计这厮也给她多加了点料吧?
偏偏她什么都不怕,就怕喝药!这简直成了她的魔障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就是碗药么,真矫情!”紫衣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虽说是嘀咕,这音量却是一点不降,足以在场的人都听到。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妖冶突然呼了口气,笑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二话不说,接过了紫衣的药碗。
百里云开挑眉,却没有出声责难紫衣的无礼之举。
皓月不解,影月纳闷,繁星惊愕,芜星眸色晦明难辨,唯有紫衣,一脸得瑟地笑了。
下一秒,房间里突兀地出现一道清脆的声响,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妖冶依旧扬着嘴角,斜睨着紫衣,朱唇微启,一字一句地道:“我、还、就、矫、情、了,你怎么着?”
百里云开的眉梢扬得更高,了然地勾了勾唇。
皓月施针的手突然一抖,差点扎歪,影月的眼角抽了抽,芜星双手抱拳,颇有种看好戏的态度,繁星憋笑憋得肩膀颤抖不已。
这女人平日里仗着那位主儿的面子嚣张惯了,现下看到她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紫衣的脸上划过一阵青白交错,尴尬地站在那里指着妖冶“你……你……”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这个仇,结大了!
“紫衣,自己下去领罚。”
百里云开在这当口不冷不热得抛下一句话,无疑是一道平地惊雷。
紫衣倏地瞪大了眼,就连芜星的眉毛都有些讶然地扬了扬。
“呵……”
妖冶突然冷笑一声。
“风无涯,你别假惺惺的了,刚才怎么不见你开口?现在好戏都看完了,又何苦再给我多添一笔罪孽,让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更讨厌我一些?”
“嘶……”妖冶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次皓月手里的针直接在她小腿上划过,还沁出一滴血来,她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你不行别逞能啊,还连累我跟你一块儿死!”
皓月尴尬地讪笑了两声。
芜星下意识地瞟了书案前的男人一眼。
男人轻笑了一声,眸光扫过紫衣的时候却是一片冰冷:“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紫衣慌忙俯首,鞠身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