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儿,你走了,你的父王母妃怎么办?”男人轻轻地拉过她,重新拥住,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你要知道,若是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的亲人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不管……我不要你死……我求求你……”妖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抽泣,“你不是爱我吗?以后我们俩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紧锁了双眉,无奈地摇头:“冶儿,我不想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妖冶突然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她却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有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要了……”
那个男人,有他的月儿,不需要她。
父王有母妃,他们也会好好的走完一生。
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幸福,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连命都没了!
而她自己,本就是一枚孤魂野鬼,飘零寄存在百里冶的身体里,去哪里都可以。
“若是你跟我走了,只能过浪迹江湖、终生逃亡的日子,这样你还愿意吗?”男人怔怔地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眸中透出的也不知是期待还是迷惘。
妖冶见他似乎有所松动,眉间一喜,拼命点头:“我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好,我们走。”
男人一只手抵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扣着她的脖颈,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狱卒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出现的时候,顿时惊愕地合不拢嘴。
“郡主……你……”他突然阴狠了目光,瞪向男人,“你快放了郡主!”
百里凌越却像没有听见一般,扣着怀中女子,继续朝外。
天牢的出口,守着无数的官兵。
妖冶眸色一闪,惊惧地攥了攥小手。
怎么会这样?
层层叠叠的侍卫让开一条路来,尽头,赫然是一袭白袍的百里云开。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妖冶猛地一滞,脑中顿时嗡嗡作响。
百里凌越眸光微微一敛,妖冶明显地感觉到他扣着自己脖颈的手颤了颤。
芜星叹了口气,走到最前方,厉声道:“还不快放了郡主!”
“若是我不放呢?”
“那你就只有一死!”不等芜星出声,后方的男人两眼一眯,冷声打断。
“哈哈哈……”百里凌越放声大笑,肆意不羁,“难道我放了她,你就会放了我?”
白衣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闻言,唇角冷冷一勾:“当然不会!”
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妖冶喉中一哽,只见男人复杂的视线直直地朝她望了过来。
长身玉立,俊逸挺拔。
百里云开蓦地扬了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冰冷得比这极寒的冬日更为慑人。
放了百里凌越,他也曾想过。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天牢里的话,他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她什么也不要了,只要那个男人带她走;她说,她什么都愿意,只要这辈子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她哭着、喊着、求着让那个男人带她走!
原来,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的。起码,她愿意舍下一切跟那个男人一起走。而她舍下的其中,也包括他!
“既然不会,我又怎么可能放人?”百里凌越丝毫不让。
两个男人相见,就像火星撞地球,眼底深处的火苗直直碰撞。
突然,百里云开视线一挪,看向了一旁的女子。
“若是你不放人,大不了本王就让汝南王府为你们陪葬。”
不咸不淡的口气,说的就像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可话语中的内容,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瞳孔骤然一缩。
明明郡主也是被挟持的那个,用汝南王府来威胁太子有用吗?
芜星拧了拧眉,担忧地看着男人。
事情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
这样的结果,也绝对不是爷想要的。
看出妖冶逐渐发白的脸色,百里凌越抿了抿唇瞪着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在场的官兵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这未来的帝王打得到底是什么哑谜。
沉默。
良久的僵持。
仿佛是为了给女子一个台阶下,百里云开又补充了一句:“若不是她非要进去,你又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百里凌越眸色一闪,双手颤了颤。
妖冶抿了抿唇。
她怕,她怕她的父王母妃真的会被她牵连,她怕汝南王府真的会因为她毁于一旦。
可是她也怕,她怕百里凌越真的放了她,然后被眼前这个男人以更加坐实的罪名处以极刑。
百里云开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前站定。
妖冶看着他,睫毛扑扇了几下,几乎又要哭出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声音很小,小得刚好只够他们三人听到。
百里云开很想笑,嘴角动了动,却扬不起来。
他也很想问,放了他们,谁来放过他?
“本王给过他机会的,可惜他没有珍惜……”男人眸色渐冷,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只要今天他没有走出这扇牢门,本王就会放过他?”